小小姐每天都在恐婚 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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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奚蕊便要起身行礼,钱夫人大骇拉住她:“这可使不得!” 即便是她在林家要看林公子脸色行事,可若真让她给自己行了礼,林公子怕是要给他们脸色了。 “钱夫人果真深明大义。”奚蕊伸手拭泪,眼看着谈得差不多,便又道,“其实那日回去时我见了钱老爷一面,确实同夫人所说,是个才学渊博之人。” “只是有才学之人恰好顾虑颇多,有些事情其实可以用更简明的方法完成,却会因着各种踌躇一拖再拖。” “林夫人您的意思是......?” “夫君所谋之事我自然不知,但我能确定的是,若此事能成,你我两家必然获益颇多。” “而做生意讲究的便是一日万金,若钱老爷有夫人万分之一的豁达果决,或许我们早就......” 钱夫人早就被奚蕊夸得飘飘然,当下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妾身明白。” 奚蕊垂眸收起帕子也未再言,有些事点到为止即可。 接着钱夫人又拉着她倒了好一番苦水,奚蕊自是跟着连连迎合,并尽可能将自己的处境描述地更为凄惨,使得钱夫人气愤之余还有窃喜。 就算是长得如天仙一般又如何?没有庇护的女子便只能依着夫君的心意来。 而她自己又为何要一直顾虑着钱遇财? 钱夫人顿觉自己先前所作所为十分愚蠢。 ...... 离了钱府的奚蕊瞬间收敛了方才的满脸酸楚,又仰头眨眨眼,使得那挤出来的几滴泪快些蒸干。 假哭当真是一项体力活。 她默了默,环顾四周,叫了声:“钧左。” “属下在。” 残影划过,一名黑衣男子瞬间单膝跪在了她身前。 “今日之事不要告诉公爷。” 钧左虽依旧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只是方才那番面不改色的演技带来的叹为观止只有他自己知晓。 “是。” 夫人,当真是夫人。 第67章 “早睡早起。” 那日去和钱夫人相谈一番后有数日没有动静, 奚蕊想她大概还是高估了钱夫人在这件事中的作用。 但在几日后听到祁朔说明日启程景州时,她又觉得或许自己还是出了几分力的。 景州同平海镇不远,若明日卯时启程, 申时过后差不多就能到了。 这倒也让奚蕊松了一口气,上次那般晕马车的境况实在是给她留下了不少阴影。 此时的她上下收拾着自己这些时日随处摆放的物件, 分明带来时没觉得有多少, 可这住上一个月后, 整间客栈多少是有了点自个儿家中的凌乱。 就算有下人, 但摆弄衣衫之类的事情她有时候还是更喜欢自己亲自动手。 而正在她收拾着一床衣裙时,文茵自外禀报:“夫人,钱夫人来了。” 手中动作未停,她随口问了句:“她来做什么?” “好像是听说夫人要走了前来送行。” 奚蕊抿抿唇,直起了腰, 边往外走心中边腹诽着不过就是交谈了一次, 她何时与此人这般相熟了。 楼下的钱夫人见到她的身影眼前一亮:“林夫人!” 她的声音大且洪亮, 奚蕊被叫得一颤, 下意识朝下看去。 只见女子穿着如第一次见面一般花花绿绿的裙子,头上的发钗摇动得叮当作响。 “林夫人, 妾身听说您明日便要走了,可是真的?” “是。” 钱夫人挠了挠头:“上次说是邀夫人去赔礼,可到最后却还是让夫人送了妾身那般多好东西......” “又听夫人一番话如醍醐灌顶, 妾身觉得夫人说得非常之对, 倚仗妾身母家起家之人如何又能仗势欺人?上次老爷回来后妾身便同他探讨一番上次打我之事,老爷已同妾身赔礼道歉,并保证日后定事事同妾身商量再议。” 奚蕊:“......” “妾身只觉得愧对夫人,且夫人自己也身处囹圄......” 听着她前半段话,奚蕊本觉没什么不妥, 可当她说到后面几句时忽觉头皮猛地发麻,直觉不对。 “等等,其实我没......” “......妾身早先也不知林公子待夫人并非表面那样好,竟还背地斥责与您......” “其实没......” “夫人不必害怕!妾身思来想去都想同林公子解释一番那日误会,以免林公子再次迁怒夫人。” 钱夫人开始本还有窃喜,可后来在用了几次奚蕊送的胭脂后,仅剩的良知竟开始觉得不安,又听到他们马上要走,便急忙着赶了过来。 奚蕊按了按直跳的眼尾,庆幸祁朔此时不在客栈。 又害怕他突然回来,思忖一会便急急道:“左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公子素常待我还是极好的,我本身对于这些生意上的事情也不是很感兴趣,多谢钱夫人挂怀。” 钱夫人半信半疑:“林夫人您......” “钱夫人顾好自己便好,我真的没事。” 奚蕊又环视四周:“我们明日便要启程,许多物件还未收整齐全,便不多言了,后会有期。” 说罢她礼貌性地颔首,拒绝之意已然非常明显。 见状钱夫人犹疑半响,最终还是没有再拉着她多说。 目送着那壮硕背影渐行渐远,奚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一时间竟不知是说这钱夫人太过神经大条,还是说她在那张扬跋扈的背面还有不为人知的重情重义。 左不过日后也不会有交集,她索性不再想,转身提着裙摆上楼。 就在踏上最后一个台阶时,她蓦然抬头,忽地瞧见了男子挺拔的身姿。 霎时间空气凝固,奚蕊瞳孔骤然放大。 他何时回来的? 又......听到了多少?! 祁朔双手环胸倚靠着门,轻挑眉尾:“斥责?” “......” 还不如前几日就让钧左说了。 “迁怒?” 男子拖长的尾音使得奚蕊耳根都颤了几颤。 她绝望地闭了闭眼,又睁开,认真道:“夫君,我可以解释......” “嗯。” “这其实不能怪我,你甚至还需要表扬我。” “哦?” 奚蕊抿抿唇,试探道:“夫君是否发现这钱老爷突然好说话了许多?” 祁朔唇角微勾,不可置否。 奚蕊只当他是默认,眼尾弯了起来,愈发觉得自己十分有道理:“这便对了,若非当日我据理力争,一番真情实意的感化......” “以摸黑我为代价的据理力争?” 奚蕊:“......” “这也并非是摸黑夫君......” 祁朔挑眉:“嗯?” 奚蕊咬牙:“是......说林公子呢。” 祁朔:“......” 见他不语,她又有了几分底气:“本......本来就是嘛,如今旁的人都叫我们林公子林夫人的,和你这正在京都的辅国公又有什么关系呢?” “......” “而且若非如此,钱夫人不会意识到自己其实可以不用受制于人,也不会去同钱老爷吹这些枕边风,夫君也不会进展这样快了!” 奚蕊垂着头:“再说起来,就算是林公子本人,应当也是不在意的,夫君何必这般斤斤计较嘛......” (远在沧州的林逸霄:???) 祁朔眼瞧着她绞动手指,声音越说越小,只觉一阵失笑:“斤斤计较?” 她哑然哽住:“咳......只是打个比方。” 他低笑一声:“这么说来蕊蕊确实是个大功臣?” “嗯嗯。” 祁朔眼帘轻阖,环胸的手臂忽而一伸将她一把捞了过来。 奚蕊惊呼一声,下一瞬整个人便落入了男子的怀抱。 她闪动着卷长的睫毛,双手下意识地搂住他那精壮的腰身,眼睛一瞬不眨地仰视他。 祁朔虚虚地勾着她的细腰,薄唇轻启:“那枕边风又是什么?” 奚蕊头皮一紧,颤巍出声:“就......就是......” 她吞吞吐吐半天,只觉自己快要陷进那宛若星夜的黑眸之中。 最后索性缄默了声,移开视线,又推搡了两把他的胸口,从他臂弯之下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