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历史小说 - 妻主请下榻[女尊]在线阅读 -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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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凤眼闪过丝寒光,许攸衣沉下面色,挥退有些神情僵硬的容色,睇向屋外,“刘汝人在哪里?”

    “刘捕头,刘捕头她”,程三低下额,官帽下神色有些莫名的阴暗,“抵挡不及,受了些伤,如今已经被抬下去医治了,官衙的其他衙役也大多被伤的不轻,现下,百姓群情激愤,闹着要大人出城剿匪,可是,可是大人,诀阳城外匪盗众多,卑职们这又伤又残的,一时恐怕也匀不出人啊。”

    程三越往后音越低,实则憋的快笑出了声,青城距诀阳快马加鞭,不眠不休最少也需五日的脚程,眼下衙役们又都受了伤,许攸衣这要人无人,要兵无兵,这般孤立无援,如何能出城剿匪?

    定然只能独自去面对外头的百姓,白白挨打,到时颜面尽失,看她还敢这般趾高气扬!

    头儿的这手,实在是高啊!

    程三拼命的压住不断上扬的唇角,姿态越发谦卑,“请大人早做决断。”

    第9章 口是心非 “容色,你还真是口是心非。……

    许攸衣有些不以为然,她自来不是怕事的性子,如今这出便不是刘汝等人闹得,也与她们脱不了干系,既如此,不若就顺水推舟,她倒也想瞧瞧所谓的贼匪究竟有几分能耐。

    “贼匪扰民,久除不去,已成诀阳一大忧患,本官身为一城县令,自是不能视若无睹,少不得得带着县衙的一众衙差做个表率。”

    许攸衣拢了拢衣衫,从妆镜前立起,眉眼忽的闪过丝戏谑,“可如今你们既都受了伤,若本官再强求你们处理这些俗务,倒显得本官这个父母官不知体恤下属。”

    “不若这样”,瑞凤眼弯了弯,许攸衣轻笑了声,两手一合,极是体贴道,“择日不如撞日,本官便予了你们全体休沐,唤了人来替你们,也好叫你们彻底歇歇,如何?”

    许攸衣的名头打得响亮,程三猛地抬了眼,烈阳下,额汗淋漓,嗫喏着竟是无话可回。

    “大人这这…不太合规矩”,程三梗着喉咙,不得不囫囵道,“县衙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

    庭院里一阵风声呼过,残叶飞舞着又落向地面,热气扑面而来,带走了余荫间最后一丝清凉。

    许攸衣凝着被暑热炙烤的有些模糊的身影,眼底极快的划过了丝讥诮,“哦?那自今日便有了。”

    ...

    市井小民身受胁迫才不得不聚众在衙门口闹事,现下一听新来的县令真预备剿匪的消息,刹那间爆出了声欢呼。

    “看来这许县令有些魄力”,花白的发髻盘着条蓝花布,举着笤帚的老妇颤巍巍的靠在衙门前的石狮子上,喘着气挥了挥汗,“先头那几个可没这样的胆识。”

    “诶,我看呐咱们也别高兴的太早”,长着满脸疙瘩的豆腐婆放下挑着豆腐的长担,靠着担子坐下了地,望了望日头,眯眼道,“那些个强盗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阴损着呢,这京城来的贵人哪个不是细皮嫩rou,怕是不中用。”

    “这怎么说”,一身绫罗绸缎的客栈掌柜,拿着把大蒲扇高举在头顶,弯下腰身凑了过来,“那安城王不也是京城来的,土生土长,矜贵着呢,当年要不是轻看她,那来攻打咱们的蛮子也不会输得这么惨,依我看,或许这回这个靠谱。”

    “哎,都别说了”,历来负责给县衙里倒泔水的癞婆不知从哪窜了出来,神秘兮兮的小声道,“我方才听里头洒扫的小厮说了,这许大人是真动真格了,刚还下令叫那几个衙役都家去呢,说是打算换上自己的人上城外头去剿匪呢!”

    “这么说,竟是来了个有大本事的!”

    一众百姓听见墙角顷刻聚拢过来,“癞婆子你倒是说说那县令长得什么模样?是不是极威武,极英气?拿个大锤就能把人脑袋砸的稀碎的,那种戏文里头才有的大将军?”

    “可我听说来得是个文官。”

    “胡说八道!文官能有这样的口气,这样的胆子?”

    “不错,依我看,指不定就是安城王本人来了咱们诀阳也说不准呢。”

    “这大白日头的,你做甚梦呢,安城王怎会来咱们这样的小地方?”

    百姓们窃窃私语,大抵是乍然出现的一丝希望,令她们又有了盼头,一时竟咕哝的有些忘情,七嘴八舌下,人是越聚越多,最后还是刘汝铁青着脸领着一班子衙役背着包袱出来,吓退的人。

    府衙门前一时刹那间作鸟兽散,烈阳下,一溜衙役服被照的汗湿了大片,刘汝回头狰狞着神色,恨恨的盯了眼匾额,气得呸了口唾沫。

    她就不信!那些悍匪会如了许攸衣的意!

    ...

    “大人,您真的要出城剿匪?”

    容色面上浮起丝担忧,诀阳城外的匪盗历来猖獗,无恶不作,自然也不会将朝廷法度看在眼里,许攸衣的这个县令在她们眼里,怕是还不如这身官服来得值钱。

    世道艰难,许攸衣如今是他的倚仗,他已经为她孤注一掷得罪了刘汝,眼下根本就没了退路。

    若她一旦遭了不测,无疑会令他陷入沦为案板鱼rou的绝境。

    “怎么,你以为本官是在说笑?”

    许攸衣搁下才品了一嘴的雀舌,徐徐迈近了容色,瑞凤眼间清晰的倒映着容色的身影,像是要将他整个都吸纳进去,“还是你在害怕?你怕本官会将你丢在县衙独自一人,还是你更怕本官一去不回,令你失去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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