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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抬了眼,竟然笑了起来,声音尖细又刻薄:“这是你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十四福晋气的大步走上前来掐住了福晋的肩膀:“你也太歹毒了,自己想做什么为什么拉着我做垫背?!” 她向来是个强健的,稍微用了些力气,早就虚弱不堪的福晋像是破口袋一样跌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十四福晋吓的连连后退:“这!这是怎么回事?” 十四走了过来看了胤禛一眼,拉着十四福晋向外道:“走吧,这是人家的家事就不必插手了。” 十四福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逃似也的跟着十四向外奔走。 十三福晋福了福身子,待要走,还是解释了一句:“我只以为是来喝茶的。” 明嫣笑向着十三福晋道:“叫您受累了。” 十三福晋微舒了一口气,看也没看地上的四福晋,转身出了茶楼。 下头人来将福晋抬了回去,跌落在地上的钗环看起来落魄又孤单。 明嫣挽着胤禛的手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皇上要启程回京,各家马车都预备了起来都要走。 寒风迎面而来,胤禛转身替明嫣拉上了兜帽道:“回吧。” 他俊朗的面庞在寒风里显得冰雕一般的棱角分明,眉眼间深沉的寒凉里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和悲痛。 那些代表了他的懵懂他的青春的东西,好像忽咻一下都不见了。 物是人非。 原以为善良温和又大度的妻子,原来内里这样阴暗不堪。 明嫣握住了他的手捧在自己的手心里,眉眼间盛着春日的温暖和光华,缱绻的道:“孩子们还在家里等着呢。” 一刹那间像是春回大地,阳光普照,驱散了心头所有的阴霾,看见的只有明天和希望。 他笑了笑,替她里了里兜帽,同她缓慢的并肩走在街道上:“你不生气吗?” “爷愿意陪我来这里的时候,我就一点儿都不生气了。” 胤禛笑起来:“只要你说话,爷怎么听怎么觉得高兴。” 明嫣挽着他的胳膊:“那会一直这样吗?只要我不变,爷待我的心就不会变?” “是。”他答的迅速又斩钉截铁。 明嫣垂眸淡笑了笑。 人世间最不可捉摸的永远是人心。 福晋根本不会知道,自己布置的这个机会,宝娟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她。 那日里宝娟悄悄来找她,跪在她的脚下哭着道:“您那日大度免了奴婢弟弟的责罚,奴婢就一直记在心里,您管着后宅,奴婢们的日子都好过,奴婢不想看着您出事!” 多可悲的福晋。 永远不知道自己是何等的众叛亲离。 她叫宝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照旧回去,转头请了胤禛将自己的不安都告诉了胤禛:“如果是假的呢?” 她自然不会义愤填膺痛哭流涕的去说去指责福晋,到了这一步她只要装出大度悲悯的样子她就已经赢了。 就好像当初明明默许了雅柔毒死婉柔的事情一样,福晋自始至终连面都没有露。 装模作样的可恨。 她偏要将这伪善的面具后的恶毒逼出来,晾在世人面前看一看! 叫这人跌落淤泥里,在装不出高高在上的贵女模样! 她靠在胤禛的肩膀上笑的恬淡安静。 十四拉着十四福晋上了马车转手就给了十四福晋一巴掌。 十四福晋捂着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哭着道:“不是我,我什么都没有做!” 十四冷哼了一声:“若是你做的,我打这一巴掌还嫌脏了我的手!” 十四福晋微愣:“那?那?” “这事情四哥那边识破了,早早就来人跟我说了一句,我只是气你连身边的人都约束不好!” 胤禛是亲自来的,傍晚的风从河面上吹过,河上的船只点着灯,看起来像是天上的星辰。 胤禛跟他并肩站在河边:“我来跟你说这个事情,只是想告诉你,你是我永远的兄弟,我也永远相信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声音低沉又缓慢。 像是某种誓言。 他站在河边久久不能回神。 好像自己从前的那些别扭嫉妒酸涩都格外的可笑滑稽。 那可是他的兄弟,血脉相连,至死不渝。 十四福晋擦着眼泪瑟缩在马车角落里:“我,我一向对玉环这小蹄子不错,真没有想到别人几句话的事情就把她收买了,反过来这样害我!多亏了爷明察秋毫,不然,不然我就是死了也难以洗刷净身上的冤屈!” 十四福晋在外人面前向来高傲,可一旦到十四面前又一贯的伏低做小。 十四是个性情中人,见她都吓成了这样,又确实没出什么大错,火气小了下来,淡淡的道:“若不是那边明侧福晋有些法子戳破了这个事情,你以为你还有命?” 十四福晋连声道:“是,是,她向来是个有陈算的,这一次多亏了她,我定然去好好感谢她!” 她一面说着一面整理衣裳,小心翼翼道:“既然雍亲王已经事先知道了,那为什么还有今日的事情?” 既然早早就戳破了,那该拿的拿该办的办,怎么还会有今日的事情。 十四垂了眸淡淡道:“大概是为了死心吧。” 胤禛给了四福晋最后的机会,只要这个事情没有成,那看在大格格的面子上,总该给四福晋留一份体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