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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夜已经深了,街头漆黑一片,偶有几声虫鸣响起,显得周围愈发寂静。 江浅见郁辞舟难得没话了,似乎还有些紧张,猜想郁辞舟与这梦境里的状元郎说不定有些渊源。 他这念头一落下,却闻郁辞舟开口道:“想不到状元郎竟有龙阳之癖!” 他这语气丝毫没了方才的担忧和紧张,竟是又显出了几分轻佻。 江浅闻言拧了拧眉,感觉被冒犯到了,他自己也只喜欢雄的,不喜欢雌的,依着人族的说法,这就是龙阳之癖。 “龙阳之癖有什么问题吗?”江浅冷声问道。 “问题倒是没有,我只是有些好奇。”郁辞舟一本正经地道:“我听闻搞龙阳的人,都是长得漂亮的那个居下,状元郎生得这么精致,想必……” 这话算是触到江浅逆鳞了。 “一派胡言!”江浅怒道:“谁说生得漂亮就要居下?” 郁辞舟闻言转头看向江浅,眼底染着几分笑意,却没做声。 一旁的小八哥闻言忍不住借着夜色打量郁辞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色中看不真切,他总觉得郁辞舟看着自家护法的眼神很奇怪。 那眼神怎么说呢,不像是有仇的死对头该有的眼神,也看不出怕被他家护法剥皮的那种惧怕,倒有点……说不上来的亲近感。小八哥总有种错觉,郁辞舟每回看着他家江护法的时候,好像下一刻就会冲上去将对方抱住。 可那种拥抱又不像是带着觊觎之心的亲近,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渴望,就是单纯想抱一抱的感觉。小八哥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感觉自己都快魔怔了,脑补的东西简直越来越离谱了! 小八哥不得不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这俩妖有仇,有大仇,不共戴天要剥皮抽筋的大仇! 感受到了他家江护法的怒意,小八哥忙开口替江护法撑场子,道:“对对对,谁说生得漂亮就要居下,我们江护法就生得漂亮,但是从来都是居上。” 江浅:…… 第7章 众妖踏着月色到了状元郎的住处附近,隔着半条街的距离,便能隐隐看到状元府里溢出的魔气,只不过这魔气看着并不强烈,与那日在广陵大泽中相比明显弱了许多。 “魔气并不强烈,看来魅魔的伤还没有恢复。”江浅驭起妖气便打算进入状元府,想当场将魅魔击杀在梦境之中。 郁辞舟却伸手在他腕上一握,开口道:“梦境尚未散去,你若是在这个时候去攻击魅魔,状元郎会死的。” 江浅虽对人族没有好感,却也不是滥杀无辜之辈,闻言看了郁辞舟一眼,稍稍收敛了妖气问道:“那怎么办?” “我有法子,不过你得信我才行。”郁辞舟声音微沉,目光盯着江浅问道:“你信我吗?” 江浅想也不想冷声道:“不信。” “无妨。”郁辞舟也不尴尬,索性不再提信任不信任的问题,当即改口道:“我想办法先将人弄醒,你帮我一个忙,一会儿待魅魔离开状元郎的梦境之后,用妖力先修复状元郎的元气,免得他落下残疾。” 江浅拧了拧眉道:“为什么我要耗损妖力去救一个人族?” “你不觉得他生得挺俊吗?就此废了着实可惜。”郁辞舟开口道。 江浅只觉郁辞舟这说辞十分可笑,正想拒绝,郁辞舟却不给他机会,转身便没入了夜色中。 “喂,我若是救他魅魔谁来抓?”江浅冲着郁辞舟背影离开的方向问道。 郁辞舟早已不见踪影,自然不会回答他。 小八哥忙道:“他既然说了相信他,肯定会有法子。” “我可没说我信他。”江浅气结道。 这些年来,江浅哪怕在广陵大泽中,做事也向来是我行我素,凤凰妖尊都不会勉强他。这郁辞舟简直是脸大,不仅教他做事,还不经过他同意就擅做主张。 “那怎么办?”小八哥问道。 江浅目光中闪过一丝怒意,最终却不得不依着郁辞舟的计划进了状元府。 主屋附近的魔气比外头更浓烈了一些,江浅一接近那魔气便被勾起了某段不太想回忆起来的记忆。他强行压下心里的烦躁,收敛起妖气潜伏在了主屋外头,小八哥化成了鸟身老老实实蹲在他肩上。 屋内,一个青年躺在榻上,正在做梦,口中不时发出梦呓,呼.吸也不太平稳。 隔着窗户,江浅能听到青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口中的梦呓之声也渐渐不成声调,似乎正在接近某种难以言说的身体状态。 然而就在这时,状元府外突然传来了一声铜锣声。 那铜锣一响,在静谧的夜里堪称惊天动地,就连江浅都被吓了一跳,肩上的小八哥险些掉下去。 屋里那青年被铜锣声这么一吵,骤然从梦中醒了。 魅魔被迫从青年梦中逃离,江浅看到魅魔便欲上前动手。 “江护法,救状元郎啊。”小八哥提醒道。 江浅目光中闪过一丝犹豫,显然不愿意错失抓住魅魔的时机。 但他心里也知道,状元郎被魅魔这么一折腾,元气修补的机会只在顷刻之间,他若是去追魅魔,状元郎便彻底废了。 江浅骂了一句脏话,最终还是放弃了追魅魔,而是进了屋子。 外头那铜锣此起彼伏,好半晌都没停,生生将附件几条街的百姓都惊醒了。百姓们家中纷纷燃起烛火,有人开了窗子有人开了门,都朝着街上敲锣的人骂骂咧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