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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幻境渐渐散了,显出了这屋子本来的模样。 江浅这才发觉,他们进入的并非梦境,而是一种用妖法化出来的幻境。 “这就是血妖吗?”小八哥扑腾着翅膀落在一旁的桌子上,惊魂未定地道:“这妖也太邪门了,我只听说过,还是第一次见。不过血妖为什么会懂得这造梦之法?” 江浅将昏迷的郁辞舟放到榻上,开口道:“不是梦境。” “幻境,对,是幻境。”小八哥说着又扑腾翅膀落在了榻上,翘着脑袋朝郁辞舟看了一眼,道:“妖使大人这下要不妙了,血妖不但吸了他的血,还将他的心脏伤着了……” 江浅眉头拧着,抬眼看了小八哥一瞬道:“能不能安静一点?” 小八哥闻言忙闭了嘴,稍稍往后退了几步,只安静盯着江浅。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每逢遇到妖使大人受伤,他家江护法的脾气就会变得格外烦躁。 上一次郁辞舟受伤时,江浅脾气就很大,这一次则比上一次看起来更不好惹! 江浅小心翼翼将郁辞舟胸口的衣服撕开,便见郁辞舟心口的位置扎着那只血妖的手,伤口周围已经被郁辞舟的血浸湿了,看着十分触目。 妖族天生拥有自愈的能力,但这会儿郁辞舟身上没有释放任何妖气,所以那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也幸亏郁辞舟收敛了妖气,否则这会儿血手尚未从他心口取出来,愈合的伤口说不定会将那血手直接给包起来。 ”妖使大人身/材倒是不错哈。“小八哥忍不住开口,想缓解一下气氛。 江浅抬眼瞥了他一瞬,目光中带着几分冷意,小八哥忙又闭了嘴。 郁辞舟的身形确实很漂亮,他原身是猎豹,在兽族中便属于外形极好看的那类,化成人形之后更是凸显了他身形上的优点,腰细腿长,浑身上下一丝多余的rou都没有,哪哪儿看着都顺眼。 和禽族稍显纤瘦的身形相比,兽族的身形本就更英武一些。 郁辞舟身形又不像别的兽族那么夸张,属于那种恰到好处的劲瘦,看着很养眼。 可惜,江浅这会儿并没有心思研究郁辞舟的身形。 他目光落在郁辞舟心口的血手上,神情显得有些烦躁。 “为什么他身上的妖气,收敛地这么干净?”江浅手指在郁辞舟身上搭着,感受不到任何妖力的波动。这太不正常了,江浅总觉得哪里不对。 小八哥却是知道缘由的,见状生怕江浅想多了,忙道:“都昏迷了,肯定不是故意敛着妖气,是不是受了重伤,或者中了什么毒之类的?” 江浅闻言沉默了片刻,显然也没有头绪。方才在幻境中依着他所见,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郁辞舟都没有释放妖气抵抗,那架势就像是真的没了妖气一般。 依着方才那情形,除非郁辞舟断定了江浅会在千钧一发之际出手救他,否则不可能丝毫的抵抗都不做。这血妖又不算多厉害的妖,妖阶比郁辞舟和江浅都低,真要动起手来,血妖肯定讨不到好处。 郁辞舟没有抵抗,只有三个原因: 要么算准了江浅会出手,要么做好了死的准备,要么就是他的妖力当真出了问题。 江浅看着郁辞舟半晌,在心中略思忖了一下这三种可能,一时之间竟毫无头绪。他一直都不了解郁辞舟,许多年之前,在他们尚是少年的时候,江浅就总也摸不透郁辞舟的心思。 他一直觉得郁辞舟很聪明,心思比他认识的所有妖都要深沉。但他那个时候即便猜不透郁辞舟的心思,也并不觉得难受,只因他知道郁辞舟永远不会算计自己。 可是…… 江浅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一凛,闪过了一丝戾气。 或许这一生,他都不可能弄懂郁辞舟的心思了。 江浅一边觉得气闷,心中却不免生出了几分颓然…… “这还能救吗?血都快流干了。”小八哥开口道。 江浅深吸了口气,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 能救当然是能救的,只要将血手取出来,再用妖气帮郁辞舟止血便可。 但郁辞舟如今身上没有妖气,没法自己恢复伤口,这么下去也很棘手。 念及此,江浅开口道:“回平安巷。” 小八哥闻言当即反应了过来,平安巷里有灵树,可以帮助郁辞舟恢复。 江浅做了决定,当即抱起郁辞舟,背后幻化出洁白的双翼,振翅而起。 小八哥扑腾着翅膀跟在他身后,速度却远远及不上江浅,忍不住叫了两声。 江浅放慢了速度,小八哥忙扑腾翅膀跟上去,落在了江浅肩膀上。 祠堂外头,状元郎正与大理寺的人聊天,偶然抬头在天空瞥见了一抹白影。那白影怀里似乎还抱着个黑影,但速度太快,他看不太清。 “恩妖……”状元郎仰头看着天,喃喃道。 “什么东西?”大理寺的人开口问道。 状元郎收回了视线,笑道:“没什么。” 他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白影早已没了踪迹,只剩漆黑一片的夜空。 平安巷,郁辞舟的住处。 江浅抱着郁辞舟优雅落下,将昏迷的郁辞舟放在了灵树之下。 小白兔好奇地围过来,在郁辞舟附近转悠,小八哥怕小白兔碍事惹了江浅不痛快,便化成人形将小白兔抱在怀里,蹲在一边老老实实不做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