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皋陶司的赵大人似乎对祝家失去了耐心。 从池小荷死亡到今日,已经连续查案三日,这三日来他们一直都在调查祝家,都没怎么休息过,没了耐心也在情理之中。 赵少卿同一直忙碌的苏副千户回合,他一声令下,所有滞留在祝家的校尉一起撤离。 赵瑞领着谢吉祥跟邢九年直接上了马车,似乎多留片刻都难受。 待上了马车,邢九年还问:“怎么,今日不查了?” 赵瑞淡淡笑笑,道:“明日再说吧,不急于一时。” 大概柳文茵也未想到官府这么简单就撤走,等到马车走不见踪影,她才让人关上祝府大门。 这么一闹,祝家的丧事也办不下去,还不如闭门谢客。 随着官府撤离,热闹了几日的祝府重新恢复平静。 夜晚的燕京城没了白日的繁华和热闹,它仿佛是个终于安静下来的美人,重新绽放其优雅和柔情。 仲夏夜晚的燕京,也还有些闷热。 整个燕京都安静下来,就连一向忙碌的雨花巷也不能免俗,彻底归于平静。 雨花巷后巷,祝家后门边的门房里,看门人老何正坐在屋中摇蒲扇。 唰啦、唰啦。 他似乎很热,扇子摇得很是用力,可那张苍老斑驳的脸上却依旧热汗直流。 “怎么这么热呢?”老何哑着嗓子道。 他扇了一会儿扇子,还是觉得闷热,便起身下了竹床,准备去打开房门,让晚风能吹进这单薄的门房里。 他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住了。 “谁?!” 老何哑着嗓子问。 他 的嗓子不知道被什么伤过,又粗又哑,听了让人很不舒服,如此冷喝也喊不出气势,只是平白让人觉得老迈孱弱。 他喊了一声,却无人应答,只有门外细微的风声敲响房门。 老何僵住了。 他努力睁着浑浊的眼,使劲往四下看去,却什么都没能发现。 老何的心扑通直跳。 难道被人发现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三年来从没有人怀疑过他,就连从老何变成他,也无人发现任何端倪。 现在,又怎么会被人发现? 知情人都死了,认识他的人也越来越少,他不可能被人发现。 老何站在屋里,安静听着外面的风声,少倾片刻,发现他不过是自己吓唬自己。 “呵。”老何自嘲地笑笑。 这几日官府的严厉搜查让他心神不宁,一日日无法安寝。 他愧疚吗?他很愧疚。 他害怕吗?却不是很害怕。 这么多年,他缩在这个偏僻的门房里,日复一日做着枯燥的看门人,日复一日等待时机。 时机来了,可他没有把握住,也高估了对方的狠心。 老何站在狭窄的门房里,这一刻,悔恨几乎要淹没他,让他无所遁形。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女音响起:“张管家,你居然还活着?” 老何仓皇抬起头,只能看到窗外一道模糊的影子。 “谁!”老何再度厉声询问。 窗外的身影飘了飘,似乎来到了门前。 老何只听吱嘎一声,对方推了一下门,却没有推开。 老何心跳如鼓,这时却反常地冷静下来:“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弄什么诡计,你都进不来。” “我锁门了。”老何咧嘴大笑。 他低哑的笑声回荡在门房里,让人不寒而栗。 门外的人似乎僵住了,一时间不知要如何进来,又或者被老何的笑声震慑,倒是冷静下来。 老何站在房中,他死死盯着房门,不敢错过一眼。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叹息。 “唉。”对方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要是不那么多话就好了。” 随着这一声略显熟悉的嗓音响起,淅淅索索的声音从门房外传来,老何借着昏暗的烛光,看到门房的缝隙里有黑影一闪而过。 他眼前 一花,感到那黑影直扑面前而来,老何下意识抓起手边的烛台,往前一晃。 只听“吱”的一声,那黑影被烛光烧到,一下坠入阴影内,忽然失去踪影。 老何冷汗直流。 “你到底是谁,你为何要杀我?”老何问。 外面却没了声息。 刚发生的仿佛如同梦境之中,让人不知是真是假。 老何僵硬地站在房门里,他死死举着烛台,根本不敢动。 隐藏在阴影中的鬼物还在,他一定要烧死它,不让它碰到自己分毫。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嘭的一声。 老何下意识转头看去,一道腥风瞬间扑面而来。 “啊!”老何惊恐大喊,他无处可躲。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在老何面前闪过,带着那黑影啪的一声钉在了泥土墙上。 “吱!” 黑影在墙上挣扎一会儿,最终没了声息。 老何呆呆立在门房内,一时半会儿缓不过神,此刻的他完全不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单薄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几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老何呆呆看去,只见几个身穿獬豸服的高大官爷站在门外,样貌极为普通的青年手中正押着一个臃肿少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