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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卫绵仔细打量他,“你是谢珀的人?” 她怒眼一瞪,“那你还任由景融逼宫造反?是不是谢珀有不臣之心?” “伍夫人,若是你这么想就错了。”蒙黛淡淡地闭眼靠在车壁,“我敢肯定在景融造反的时候,公子一心一意只想打下北狄。” 当时他根本没有接到谢珀的任何命令,直到他忍不住放飞那只游隼,谢珀才传来消息,让他尽量保住宫中之人以及自保。 至于后来为什么他要当皇帝,蒙黛也能猜出几分,公子他怕是有一种“我行让我上”的意思。 天下大乱,能者居之,京中这些贵人们看不到天下满目疮痍罢了。 这几年,景嘉帝也对这些烂摊子头疼得睡不好觉。 明君也不好当。 “哪里错了?”卫绵不服气。 “那请问夫人,齐州水灾可有人提到过?岚州兵祸多年,承恩侯不得不在京中避祸是因为什么?夫人的夫君当真是失足坠崖吗?” 每一个问题卫绵都回答不了,她气势不足地小声道:“那不是还有平王。” 蒙黛冷笑一声,“当初伍兆坠崖,平王可是袖手旁观,承恩候回京之后,立刻吞了岚州兵马,侯爷成了领空响的光杆将军。” 这事卫绵清楚,伍家被雍京权贵圈嘲笑许久,她大婚时若不是有公主镇场,只怕门庭冷清。 她蓦然想到,若谢珀不登上那个位置,等平王站稳脚跟,他的下场能好到哪里去? 平王岂会让他如此功高震主,若是他被平王秋后算账,公主岂不是跟着受牵连,不是吃苦就是丧命。 “我明白了。”想通之后,卫绵不再纠结于皇室正统,那些都是虚的,公主过得好不好才是她该担心的。 蒙黛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他还没开始发力就想通了? 也好,看来卫国公家还是关心公主的。 “公子九死一生,若不是为了公主,也不会如此。”蒙黛幽幽叹气,“你别跟公主说,我家公子为了让白神医救伍兆,连自己的毒都不顾了。” “什么毒?”卫绵第一次知道去年神医给伍兆治伤是谢珀自己做了牺牲。 “景融在公子小时候下的剧毒。”这事蒙黛只知道一点点,还是芋圆不小心说漏了嘴。 卫绵还要再问,只是已经到了皇宫门前,她只好闭上嘴巴,往琼华宫走。 萧景芯看到她,脸上的郁色淡了些。 “绵儿怎么进宫来了?” “听说你回宫了,来看看,幸亏你逃了,景阳半夜就住进了琼华宫,你若在,她定是会伤了你。” 卫绵打量她,发现她瘦了一圈,杏眼变得格外大,眼眶微红,“公主受苦了。” 有好姐妹来看自己,萧景芯心里没那么难过,“就是一点苦头,没什么,你不是说幸亏我不在宫里吗?” 两人执着手,边聊边沿着回廊走。 天色放晴,庭院里的花儿怒放,阵阵花香扑鼻。 卫绵突然抽手,抚着肚子干呕。 “怎么......难道绵儿有宝宝了?”萧景芯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公主这是什么表情?我和伍兆成亲已有三月,有孕也是正常。”卫绵双颊飞红晕瞪了她一眼,“刚诊的脉,说是花烛夜那天怀上的。” 又想到谢珀在大婚第二天就出征,实属负心,公主正气恼着呢! 她僵硬地转移话题:“我进宫看见宫门外摆着不少牡丹,这些天香国色开得热闹,想来公主与谢大人小别胜新婚,花儿也高兴呢!” “什么花?”萧景芯从灵堂回来,心神恍惚,没注意到周围。 桐喜在后面小声解释:“驸马说那些花原来是开在乾承宫,眼下放着不合适,琼华宫被景阳毁了不少花草,搬些到琼华宫让公主处置。” 驸马明明是担心公主,怕公主见到灵堂外花开得好会更加伤心,好景常在,人非当初。 关于卫绵有孕的话题略了过去,聊到往日五六月份萧景芯总是待在永照宫,还有小时候经常玩的小游戏。 萧景芯面上的郁色越来越淡,桐喜松了口气,与春巧对视一眼。 卫小姐来得真及时,刚才她们就发愁怎么让公主不要沉浸在悲痛自责里。 * 另一边,谢珀终于说服了晏扬,亲自送他出宫门,正好遇到贾章大包小包的扛着包袱进来。 “你这是干什么?”谢珀不记得有让他带这些,只说过要做花灯的材料。 “公子晚上还回公主府?”贾章吃了一惊。蒙黛又忽悠他! 谢珀抬头看了看?烂的晚霞,“公主要在宫中守灵,我自然也该守灵。” “所以我带这些没毛病,公子是要在宫里的。”贾章咧嘴一笑,自觉把这些日常需要用的东西带着,走在他身后。 谢珀:“......”行吧,就看你会不会被她轰出宫。 萧景芯送卫绵离开后,只吃了一点东西,就到灵堂守着了,并不在琼华宫。 明日才是正式的丧礼,各宫还在静静观望,萧景芯只想多花时间安静陪陪父亲,此后可能没这样的机会。 桐喜不知道怎么处置,只好亲自跑过去问她。 “收拾一间偏殿放着。”萧景芯耳尖莫名发烫,现在是合适的时候吗? 服丧期间不但禁乐还禁人常敦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