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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包含感情,想当初许卉就是用这样看似真诚的语气来打探她的秘密。 “嗯?”云知按兵不动地问。 “我当初都没和你说声谢谢。”这话让云知糊涂了。 “你当初说得对,带孩子离开后的日子比待在那个奇葩的家好多了,我儿子昨天和我说,他今年过得比以前都开心。老实说,我虽然年长你几岁,但远没你拎得清。” 云知笑了,真心实意地说:“我遇到许姐那么多次,都没问过你们一切还好吗,不过看来我无需再问了。” “我过得很好,真比我当初想得简单。这一切……多亏了你们夫妻,当初要不是在电梯碰见柏松,要不是他建议我搬家重新开始,之后还帮我找工作,安顿一切,我肯定撑不下去,现在想想,以前的事就跟做梦一样。” 当初那事过后,许卉很快搬家,云知对此还大松一口气,如今才知道这事是李柏松的功劳。 此刻她按捺住心里的悸动,缓缓道:“说到底是许姐你自己抓住了机遇,勇敢地改变了生活。你是个很棒的母亲,很棒的女人。有些人即使拿到好牌,也没法行动起来改变命运。” 许卉走后,云知还呆呆地立着,她在回想自己刚说的话,不就是徐奶奶对自己说的吗?人真得是,看别人的事远比看自己的清楚。 想起徐奶奶,云知不由得心里一暖,她又想春节怎么办,徐奶奶什么都明了,她到时还要演吗?难不成她和徐奶奶一块儿假装一切没发生,再演给李柏松看?这怎么可能,可徐奶奶对此一点儿也不着急,难道她希望自己能在过年前和李柏松挑明? 徐奶奶仿佛预料云知在想什么,这天晚些时候,云知收到了她的短信,只有一句话:“慢慢来,你们的事儿自己看着办,我什么都不知道。年三十来陪我这个老太婆聊聊天就好。” 云知看了半晌,来回读了好几遍,最终回了个“好”字。 日子很快到了腊月29下午,李柏松来了电话,话语仍是一派轻松,但云知却觉得那声音有些暗哑。他说:“只能明早回了,还得收个尾。看来回去只能当个甩手掌柜,直接坐下吃年夜饭。” 云知扭头看看窗外,外面还是晴天,可她眉头却紧皱,嘴上回道:“班长你这个大忙人就好好工作,等下我和沈辰一块回去,看看奶奶要做什么好吃的。” 言下之意是让李柏松放心,她会帮忙准备年夜饭。 李柏松笑道:“嗯,辛苦你,今天乐宝和馒头闹不闹?” 听到这句话,云知盼夫归家的“小媳妇”之感立马涌上来,她忍不住咬了下唇:“我们待家里的人一切都好。” “那就好。” 这话过后,李柏松也停下来,云知大脑突然短路,想再多说点什么,可她又不想聊什么漫画电影,她只想问他累不累?有没有被为难?扫尾要多久?今天要熬夜吗?那边冷不冷…… 可这些直到最后都没问出口,那边有人在喊李柏松,他立马对云知说:“又要去忙活了,争取今天早结束。” “嗯……” “云知。” “嗯?” “等我。”这是李柏松挂电话前最后一句话。 嗯? 不是你们等我也不是你等我?而是“等我”,是让谁等他?无论是哪种,云知已经无声地笑开了,比理智更快的心好像知道答案。 云知捧着手机站了好一会儿才去收拾东西,等沈辰来,他们便出发去老城区,沈辰会在那住一晚上,然后坐明天的飞机回家。 现在,就只等李柏松踏上归途。 林川的天正如许卉所说,说变就变。 夜间听闻北风呼呼,云知疑心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今晚的空气比往常都冷冽,一看手机还是只说寒潮要来。沈辰赶她去睡觉,宽慰道寒潮要来都说了几天了,晚上温差大很正常。 可这不是云知的错觉。 第二天,她一觉醒来等了好久,太阳还是没出来,一推窗,只开了一小道缝,明显比昨日冷得多的空气便钻进她的脖颈。她看看天色,连忙关上窗户去找手机,手机屏幕上已列出一条条横幅,不再是寒潮将临的通知,而是“寒潮已登省,新门市率先迎来强降雪,暴雪红色警示”。 新门市就是李柏松出差的城市,现在的气温是零下7度,于凌晨四点开始强降雪。 云知已来不及有所顾虑,什么矜持害羞都抛却在脑后,她立马拨打李柏松的电话,但他的电话竟然关机了。 拨打几次都是这一结果。 怎么会关机呢?云知踱起步,时不时停在书房门口,昨天沈辰睡在那。过了一会儿,沈辰打着哈欠开门,门开了一半,他就被站在面前的人吓一跳。 “辰哥!” “这么了?云知!” “新门市凌晨四点开始下雪,他电话关机。”云知也顾不上掩饰她的担心,语气又快又急。 沈辰立马精神起来,“你别急,他昨天睡得迟,12点的时候还和我聊天呢,这会儿肯定还在睡。”说着他就翻出昨天和李柏松的聊天界面。 云知看了一眼,“那手机怎么会关机呢。” “要么他有关机的习惯,要么昨天喝得太醉忘记充电,现在还没醒。” “喝太醉?” 沈辰“嗯”了一声,又点开一个语音信息,李柏松略带醉意的嗓音便传出来,“师兄,真是很久……没喝那么晕了,等来年……我们要开个会,像这种狼性文化公司以后还是少合作,今年辛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