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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见国外回来的同学吗?怎么去周天家里了?” 梁嘉树来时,确实撒了个小谎。 “对了,你不是空手去人家的吧?那样可就太不懂事了。”陈思阳提醒他。 “买了些保健品,还有零食,这边小孩子很多,我不知道这样行不行。”梁嘉树如实回答。 陈思阳想了想,笑了:“也行吧,有机会带周天来家里吧。” “你会对她好吗?”梁嘉树忽然轻声问,“周天几乎没什么亲人了,这边,最亲的就只剩她爷爷。” “会,当然会,你对她好吗?你要是对她好妈就会对她好,因为那是你喜欢的姑娘,妈看起来像是个会当恶婆婆的人吗?”陈思阳跟他开心地说起玩笑。 随即,埋怨梁嘉树怎么这个年关不带周天来,吧啦说一堆,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很欢快地说,“要不,你们这两天回来,妈给周天包个大红包。” 母子两人讲了那么一会儿电话。 等周天把一盘东西端进来,梁嘉树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那模样,多少有点男孩子气: “什么好吃的?” “炒花生,还有,”周天拈起一块长条芝麻糖,“堂婶新叠的,你尝尝。” 她塞送到梁嘉树嘴里,看他咀嚼。 “甜吗?好吃吗?”周天期待地看着他。 梁嘉树不语,咀嚼完了,伸手绕到她脖颈后一勾,和她唇舌交缠。 嗯,是甜的。 他放开她时,笑问:“知道答案了吗?” “脏死啦!”周天嫌弃地推他一把,梁嘉树不依不饶把人拽到怀里,“敢嫌我?”说完,挠她痒痒rou。 周天扭动身子乱躲:“不敢了,不敢了,其实我只会嫌弃你一件事而已。” 梁嘉树住手,身子一僵:“哪件事?” 周天坏心眼地暧昧看他:“就是,等有一天你不行了,我肯定嫌弃你。” 梁嘉树咬牙,他微微有些窘迫,周天看他这个样子,笑得更凶了。 两人回城这天,都上车了,梁嘉树才发现羽绒服兜里有几百块钱,他怔了怔,好一会才想起应该是清早洗漱时,他脱掉外套,老人趁机给塞的钱。 “拿着吧,爷爷的心意。”周天笑吟吟的,“你别嫌少就行。” “怎么会,我不是这个意思,爷爷挣钱不容易,我拿他的钱……”梁嘉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知道自己其实非常高兴。 “你愿意去我家吗?”他试探问她,“我妈很希望你能过去一趟。” 周天却拒绝地非常干脆:“先不了,公司有些事我得准备准备,”她补偿性地亲了亲他脸颊,“替我谢谢阿姨的好意。” 梁嘉树笑笑,他把失落掩饰的很好,就像当初的她,能把那些苍白隐忍的心事隐藏到除了自己谁也看不见的地步。 他把她揽在胸口,周天也乖顺地做了,一动不动,他的心跳清晰可感,咚咚咚的,充满生命力。 梁嘉树目光抬起,看向了窗外。 回到北京后,周天就忙碌起来。这时候,原来高中的班级群,在每个年关,都会活跃那么几天,大家寒假回来聚餐什么的。偶尔也会听说,原来的谁跟谁好了,底下一群撒花祝福的,然后把之前的各自糗事拉出来过一遍,换取一片欢乐。 这次,周天和梁嘉树的事,不知道被谁传出来了。冯天赐看到群里消息,立马打电话给周天,赌咒发誓自己嘴没那么快,不经她允许,她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想来想去,只有和梁嘉树同在一个学校的火箭班男生了。两人经常在这附近吃饭,被同学偶尔看见,也是常事,周天知道对方没什么恶意,一笑带过。 但群里那句不知真假的玩笑话,还是让周天脸一沉。 有人说,班长这是钓到了高富帅,没想到梁嘉树这种高岭之花都搞得定。 她突然就觉得一股愤懑的情绪,来势汹汹。 即使过了高中那个封闭的阶段,放到更广阔的天地间,梁嘉树依旧是女孩子们眼里可望而不可即的一个人。 她配不上他吗?她哪里比他差了? 周天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把梁嘉树当作无形的竞争对手,那时候,她特别想压过他一次,退一步,哪怕是平分秋色也可以。中学时代,大家最值得比较的,就是成绩,好像只有那一把标尺衡量着每个人的价值。 但是,等进了社会,大家的标尺又换成钱权。 哪怕你当初成绩再好,可是你最终没有挣大钱,那个时候,人们又是另一种腔调:“哎呀,上了大学又怎么样,你看人那谁谁,初中没上完自己就打工去了,这不混的比谁都好?有车有房。” 周天生过一阵闷气后,她突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希望梁嘉树受这种标尺困扰,他会当八年医学生,注定要在那个世俗标尺下晚人一步。 他可能就不再那么耀眼。 那又怎么样呢?周天想起他在卫生院冷风下矗立的模样,他永远都是她心中最耀眼的少年,永远不变。 她晃晃脑袋,结束掉这芜杂的思绪。 有电话进来,显示是贺俊,他说有些事想跟她聊聊。 周天很警惕,一副难搞模样:“贺总,公事可以,私事恐怕不方便。” “那就公事吧。”贺俊笑着说。 吃饭的地方就在中关村附近,贺俊先到的,等周天一来,很自然地观赏了几眼,女孩子漂亮,总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