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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她原打算与他说说,便是玩笑也不可与女子靠得太近,若是碰上心怀不轨的,拿这个做文章毁他名声,那他便再也不能嫁与五皇女。 可眼下,叫苏锦如何说得出口。她这副模样,分明就像极了急色的登徒子。 尤其他前襟上也染了可疑的红。 苏锦只觉得神魂俱裂,又羞又愧,半晌才道,“沈公子。” “嗯,你说。” 唇边继续上扬,沈原满意地想到,果然,苏锦还是红着脸的时候最有趣。 “苏某已经有了心上人。”怀里的画卷被捏得发皱,苏锦放轻了声,“沈公子好学是好事,只是苏某不愿他......误会。” “还望公子见谅。” 他是养在府邸的小公子,或许不知皇室对于男子名声有多看重。 可苏锦明白,所以更不忍心见他被流言拖累。 这样明媚的郎君就该嫁给心仪的女子,和和美美过完一生才是。 至于她的心意如何,这并不重要。 手里还捏着刚刚他递来止血的帕子,苏锦咬唇,下了决心,“那扇木门还是封死的好。” 第14章 .院中解释原来没发现,你小子竟是个有…… 封死? 沈原气笑,过往那些书生娘子都巴不得能与他有一丝一毫的联系,没成想到苏锦这,竟是嫌东嫌西,避嫌的紧。 “既然你不愿,我也不强人所难。”丹凤眼里淡漠一片,他越是说得不咸不淡,一旁的淮安便越是感到后背发凉。 “苏姑娘,只是请你教书,咱们行的端,坐的正,就算有流言也是不攻而破,更何况......” 豆豆眼上下瞄了布衣打扮的苏锦,有心想说,京都里谁人不知公子与五皇女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哪里是区区流言便能坏得了的。 可话到嘴边又转了转,淮安恭敬一笑,“大人有意收苏姑娘为义女,既是一家人,姐弟之间又怕什么流言。” 义女? 苏锦悄悄蹙眉,这事恩师并未提过。 沈原手里折扇轻摇,见淮安给了台阶,她却还在犹豫,面色更冷,嗤道,“淮安,怎得如此多话。就是母亲有这份心,怕是我们沈家也高攀不起。” 他抬脚便走,墨色的发尾随之转身甩起飘扬的弧度。 “沈公子!” 苏锦情急,伸手便去拉他的衣袖。 哪知沈原步子迈的大,宽大的广袖随风从指尖滑过,紧紧收住时,掌心里已经落下一截素腕。 苏锦耳根一热。 明知抓住他的手腕已是失礼,却更怕这一松手,沈原翩然而去,将气话当真,惹得恩师伤心。 “沈公子,恩师于苏某犹如再生父母,苏某对沈府绝无相轻之心。” 侧过来的如玉容颜满是讥诮,唬得淮安连连后退,生怕殃及池鱼。 “哦?”沈原挑眉,“那,不过请你指点一二,你百般推脱又是何意?” “只是怕拖累公子声名,公子如仙,本就不该因为苏某染上莫须有的流言。” 躲在树下的淮安嘴角一撇,苏姑娘拍马屁也实在词穷的紧。 这京里谁不知他家公子自小便是在恭维里泡大的,听过的好话比苏姑娘吃得米粒还多。 仅一句公子如仙,哪里能叫他消气。 唉,上次拍马屁拍在马蹄子上的那位娘子,可是被公子好一通数落,眼圈红红的跑出了书院。 也不知这苏姑娘,能不能受得住。 淮安惆怅万分的抬眼,啧,公子在笑,果真还气着。 等等,笑?! 淮安没有看错。 沈原面上虽然还冷着,但翘起的嘴角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淮安瞧得眼神发直。 乖乖!苏姑娘不愧是大人最得意的学生。 旁人拍公子马屁,都恨不得口吐莲花。偏她反其道而行之,只用最简单的字,便叫公子消了气。 这份胆量与见识,着实是小厮们典范! 他心里那点鄙夷登时只剩崇拜,狗腿地望着苏锦,就差直接拜师求艺。 沈原斜睨了一眼,见闹腾的淮安又缩成了鹌鹑,这才微微扬起下巴,“如此,我且问你,我与这画里的人,谁的姿容更好?” “嗳?” 苏锦万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这下不仅颧上泛红,捏住郎君素腕的手犹如烙铁,隔着衣袖,都叫沈原知晓了她的羞。 “这......” “说实话。” 苏锦一顿,眼皮低垂,声音低的近似于无,“自然是沈公子。” 美人在骨不在皮。 工笔有限,便是得他真容,也难分其神韵一二。 “听不见。”清冷的音色一字一顿。 苏锦咬牙,又高了声。 可她骨子里便是个温柔有礼的,便是大声说话,听起来也依旧柔和。 犹如拿着羊毫轻扫过宣纸,落在耳里,无端的发痒。 “原来你也知道?” 沈原故意反问,察觉到落在腕上的手指开始发颤,才又正经道,“京都里爱慕我的女子多不胜数,嫉恨我的郎君更多,我若怕流言,哪里还能出门。” “诚然,我看旁人一眼,或是与女子说上几句,总会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乱嚼舌根。但流言便是流言,作不得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