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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哭不哭?” “爹爹抱,就不哭。” 沈原半信半疑,细细分辨了苏锦的神色,见她仍是懵懂,心里却踟蹰的紧。 如此亲近,实在于礼不和。可她现在病着,只当自己是小小孩童。 应当算不得男女才是。 他左思右想,半晌才咬牙道,“还不过来?” 话音才落,刚刚还裹得严实的小粽子立马从掀开被,狠狠扑进他怀里,撞得沈原腔子里一震。 “呜......” 怀里的人似乎也疼了,细细的呜咽才冒出一点就又停住,解释的飞快,“爹,苏苏没哭。” 她眼角还有未干的泪,刚刚哭得太狠,这会声音都是哑的。 沈原不动。 苏锦小心翼翼,又瓮声瓮气的提高了声,“爹,苏苏真的没有再哭。” 没哭就没哭,沈原皱眉,不明白她为何要强调两次。 “爹。” 苏锦收了收抱着他腰的手臂,撇着嘴极为不满,“抱抱要这样张开手臂才行。” 拢在袖里的手指倏地攥紧,“你真要我抱你?” 他不过问了一句,苏锦通红的眼里立马涌出泪花。 沈原赶紧又确认道,“抱了就不能哭,知道吗?” 苏锦点点头。 沈原被她这乖又软的模样酥了心,伸出的手臂轻轻一揽,怀里的姑娘果真压住了委屈,咧开嘴傻傻笑了起来。 其实,有个像她的孩子也不算难哄,至少抱抱就能乖乖的。 为父天性,叫他心软的一塌糊涂,顺口问道,“一会给你买糖葫芦好不好?” 总归还要吃药,吃些甜的也能压压苦。 “......不吃了。”怀里的人明显提不起劲。 沈原眉头一挑,“为什么不吃?” 苏锦咬着唇瞧他,收回的手忽得拉起莹白之上的那一片翠竹,“过往爹都是给苏苏缝一整件衣裳,现在,爹都只给苏苏缝小小的一片。” 她很是懂事的点头,“苏苏知道爹一人养家很难,所以苏苏不吃糖葫芦了。爹只要陪着苏苏就好。” 沈原听得不是滋味,想起爹说她自幼失亲,心里一时百转千回,钝钝发疼。 怀里的姑娘分明爱哭又爱撒娇,到底是吃了多少苦,才会变得这么安静内敛。 他轻轻叹息,伸手抱紧了还在傻笑的人。 虚掩的房门被推开。 去而复返的淮南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进来,“公子,苏姑娘的......” 沈原回神,忙低喝了一声。 见小厮垂头停住,这才极快地拢好苏锦大开的衣领,又捞起堆在一旁的被子将人整个罩了起来。 “爹?”苏锦被他推搡得不知所措,伸手拽住欲走的人,她还没给爹汇报今日的功课呢。 她掌心guntang。 沈原红了脸,不得已的轻声哄道,“我不走,你乖乖的。” 藏在被里的人眉眼弯弯,听话地松了手。 淮南眼观鼻鼻观心,稳稳将汤药放在桌上。 沈原缓步走近,声音无波,嘱咐道,“苏姑娘这会烧糊涂了,你让淮安再去请大夫来瞧瞧。” “是。” “还有,让淮安回来的时候,记得买串糖葫芦。” “是。” “刚刚。” 沈原也不知淮南到底瞧见了多少,只尽可能自然地解释着那一幕,“我与苏姑娘只是闲聊。” “小的明白。”淮南并未迟疑。 沈原松了口气,还好进来的是淮南,若是淮安,眼下必然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没了。 他才勾起轻松的笑。 床榻里传来闷闷的声音,苏锦露出半张脸细细瞧着垂头的淮南,“爹,这个小哥哥是谁呀?” “小哥哥?”沈原咬牙,他不过就长了淮南一岁,在她口里就已经是上一辈的人了。 这会见了淮南,小哥哥三字倒是叫的亲切。 “苏姑娘?”淮南错愕,又不敢抬头,只远远道,“小的是伺候公子的小厮淮南。” “原来是淮南哥哥。”苏锦笑眯眯的点头。 淮南皮薄,哪里被人叫过哥哥,脸上一时红透了天,慌忙退了出去。 “爹,淮南哥哥怎么这么快就走啦?” “他是来给你送药的,送了药自然就走了。” 药? 苏锦摇头,嗖地钻进被里。 沈原端起汤碗,一转身,就瞧见床榻上多了一处高高隆起的小山。 “出来,该喝药了。” 他柔了声,似模似样地拍了拍鼓起的被子,“只要你乖乖喝药,我叫他们给你买糖葫芦,怎么样?” “真的?”被子掀起了一道缝。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沈原笑得温和,犹如最耐心的猎人,“只要苏苏听话,别说一串糖葫芦,吃到饱都行。” “真的?那爹可不许反悔!”乱糟糟的脑袋从被里伸出,苏锦接过汤碗,咕咚咚喝了个干净。 这汤药里加了驱寒的苍耳,别说喝下口苦,便是沈原在一旁闻着,都有些难受。 接过空了的汤碗,沈原顺手往皱着脸的苏锦口里塞了一颗蜜饯。 这本是他下午看人时用来解闷的小吃,这会还剩下许多。 厚厚的蜂蜜裹着枣rou,甜得苏锦苍白的脸都有了光泽。 沈原索性拿了盛有蜜饯的小碗递给她,不论是生病前还是现在,苏锦吃东西都极为秀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