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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最近铜炉里常常有山石松动。 “我们还是回去看看的好。”矮丁沉吟了片刻,认真道,“总归苏主簿还在铜炉,一会要真有险情,马车总比脚力更快些。” “况且陛下也在,我们虽然人微言轻,但此事事关重大,多提醒一句也是好的。” 春妮没有作声,沈原颔首道,“两位若是还有其他事宜,我自己驾车前去也是可以的,早前妻主曾教过我如何驾车。” “不妥不妥。公子毕竟是个男子,要不我陪公子前去。” 矮丁招呼沈原上车,自己拿起缰绳与春妮压低了声嘱咐道,“你回县里记得请叶娘子备好伤药,苏主簿身上有伤,这几日又泡在雨水里,就算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要不是强撑着一口气,以苏锦的伤势,怕是早就卧床不起才是。还好她也是个练家子,身子骨到底比寻常女子又强健许多。 矮丁纵马前行,却也不敢追得太近。 不多时。 远远地就瞧见一水的玄色排在铜炉外,身形笔直犹如不惧风雨的杨树。 她略一思索,驶着马车朝铜炉的侧门拐了过去。 此处常年堆着一些木板,一般甚少有人经过。 矮丁示意沈原跟在自己身后,两个人蹑手蹑脚的才走了不过十来步,脖颈上便悄无声息的架上剑来。 “你们是铜村村民?”见她们穿着朴素,巡视的铁甲军冷声喝道,“此处不易久留,速速离去。” 远处有声。 “陛下,这铜炉危险,圣体要紧,不如就由臣代陛下前去查看的好。” 这音色谄媚,由心而发,一听便是宋令宋太尉。 还不等沈原开口,就有几个铁甲卫上前拖着她们离开。 御前礼仪,沈原不敢忘,忙放轻声道,“等等,我认识宋太尉!” “小小男子竟敢满口胡说!”铁甲卫出了名的不讲情面,伸手将沈原往地上一推,“圣驾面前,岂容你放肆!” “公子!”矮丁慌忙扶起摔进泥坑里的沈原,转头怒道,“我们有要事想禀告陛下,用不着如此粗鲁吧?” “矮丁,别急。” 伸手拉住替他出头的女子,沈原起身与那铁甲卫道,“是与不是,大人只需向上禀报一声,便知我是否胡诌。” “如今天家有急,尔等还是速速离去的好。” 铁甲卫转身欲走,沈原急道,“坤如山大雨三日,四犬河水位一涨再涨,再过不久怕是堤坝无力,山洪欲来!” “你说得可是实话?”那铁甲卫回头,冷道,“若有虚言,尔等项上人头必定难保!” 矮丁忙道,“刚刚所言,句句属实,大人可遣人去四犬河附近瞧瞧,连绵大雨,铜村百姓多数都经由苏主簿派人组织迁移。” “我们这会前来,便是来铜炉接苏主簿的,只是没想到圣驾在此。”沈原接着又道,“还请大人定要通禀,此事非同小可。” “如此,你们二人便先在这等候。” 铁甲卫匆匆而去,片刻又急急折回,恭恭敬敬请了沈原二人入内。 铜炉中设有一处三进三出的青瓦房,是为铜官所居。 如今女帝与三公便落脚在其中大厅。 矮丁跟着沈原规规矩矩行了礼,就听那上座的女声极为沉稳,“山洪欲来,你二人能为苏主簿折回也算有情有义。” “只是这铜官居所,并无旁人。你们可是寻错了地方?” “启禀陛下,依村民所见,苏锦的确是进了铜炉,既然不在此处,怕是被人引去了矿洞。” 沈原心中着急,但言语之中依旧平稳。 他话音才落,一旁的沈梦也起身跪在沈原身侧禀道,“陛下,如今三殿下与五殿下也不见踪迹,只怕这三人应在一处。另,这两日臣也曾问过钦天监,又查阅过不少县志,这种天气的确极易引发山洪。” “若她们三人当真身处矿洞,还是应当尽快寻出才是。” 二凰相争,山洪险情/欲来。 谁去寻人,便是至关重要。 沈太傅与庆郡王沆瀣一气,自然会偏袒顾晓,若让她下去,只怕会对顾执不利。 思及此,宋太尉沉道,“陛下,太傅毕竟是个书生,这寻人之事不如交由微臣和铁甲军。” “陛下,微臣也觉得此事还是交由太尉更加稳妥。”柳太师躬身附和。 “不必。”女帝摆手,“你们二人且先留在此处,孤亲自去。” “陛下!圣体要紧!”宋太尉急急劝阻,与柳太师左一言右一语,说得情真意切。 “太傅以为呢?”女帝皱眉,冷冷瞥了眼跪在地上以袖抹泪的两位老臣,问起了沉默不语的沈梦。 “且看陛下以为在此情景下,是该为君还是为人母。为君者自当以社稷江山为重,若为人母。” 沈梦顿了顿,看向身侧的沈原,“微臣无法阻拦。” “孤既是君也是人母,你们不必再拦。”女帝主意已定,刚刚宣了铁甲军侍卫长安排了事宜。 跪在地上的矮丁想了又想忙高声禀道,“陛下,铜矿里地形复杂,若无向导怕是极易迷路,小人不才,在这铜矿做了近十年,里面条条通道,就算是小人闭着眼,也能摸索出。是以小人毛,毛驴自荐,还请陛下允诺小人伴驾。” 她一番话说得磕磕绊绊,好多词也是从听过的戏文里硬搜罗出来,现学现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