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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云起非常自然地接过了话,好奇道:“你吃了这个莫什么的,扮成他的样子,又在今晚的河神祭祀上现身聚集簋镇的镇民,可是受了什么伤还没好,才得吸食人的精气?” 他的语气关切,甚至有一丝诡异的真诚。 出乎意料的是,九瘴蛇妖沉默了一会儿,竟然回答了:“呵,凡人而已,岂能伤得了本尊。” “唉,想必是我师尊在碧云湖封印阁下时下手狠了。想当年我也在场,实在是不忍心,”盛云起就跟平时闲聊似的,毫无间隙,就跟见了老朋友一样,“抱歉,能跟我回忆师尊的,也只有阁下了。” 九瘴蛇妖仿佛真的被他的话吸引了一般,哑着嗓音:“你果然是她身边那个小徒弟。让秦桢城来见本尊!我就不信,她还能再封印本尊一次!” 阮潇顶着无辜的神情,借机挪开了手,解下了乾坤袋挪到身后,先把传音铃拿了出来,然后悄悄摸了摸里头的东西。 ……还好,佩月剑早就自己藏进去了。 盛云起再度叹了口气:“可惜啊。” “可惜什么?”九瘴蛇妖的头颅蹭过了湿润的石壁。 传音铃一明一暗地闪烁着。 “师尊她……早已仙逝。” “不可能!”九瘴蛇妖目眦欲裂,“本尊就是为了报仇!她若死了,我找何人复仇!” 那双血红的眼睛扫过了阮潇:“这灵核有损的废物,杀了都没意思。” 阮潇:“?”我惹你了吗。 她被气笑了,刚要反驳,就听盛云起抢先道:“是啊,我这小徒弟天资极差,实在是不适合修行。我看,不如直接将她逐出师门好了,毕竟受损的灵核也修不成大道。” 九瘴蛇妖的信子垂在了阮潇的头顶,眼中精光一闪:“但我好久都没有吸食过有修为的人了。不如将灵核剖出来,找个上百年的妖怪来养一养,然后再吃掉。不行,太慢了,还是用龙涎草暂时修补,一口吞掉比较好……啧,这香味实在是,令人忍不住……” 口水落在了阮潇头顶,湿答答的。 这声音过于明显,让盛云起发出了嫌弃的声音,随即他问:“龙涎草做调味料,是不是有点奢侈了?” 他咬重了“龙涎草”三个字。 阮潇不动声色。 “你懂什么,”九瘴蛇妖“嘶”了一声,“龙涎草有龙骨真元,能激发灵核……虽说效果有限,但也够了……小鬼,你在吃什么?” 阮潇抬起眼,三下五除二地把袋子里剩的最后一棵龙涎草全部塞进了嘴里。这东西咀嚼起来脆生生的,就跟凉拌章鱼腿一样,还有一股清甜。 吃完后,甚至还打了个嗝。 “你们耍我!”九瘴蛇妖暴怒,在喝声的同时,蛇尾顿生利刺,朝阮潇扫去。 阮潇翻了个身,手心聚起淡蓝色的光。 “咻”地一声,佩月剑横亘在了她和蛇妖之间。 “对了,有个朋友想去看你,我就让它和你一路走了。”盛云起话音刚落,传音铃暗淡了。 一炷香的时间已到。 阮潇云里雾里,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就在她细细琢磨时,九瘴蛇妖一击未中,张开了血盆大口,猛扑向阮潇。那八根蛇尾卷起碎石,如一股飓风,连带着瘆人的腥臭味席卷而去。 ……过分了,竟然使用化学攻击。 阮潇忍着恶心,先画了一个祛味的符,这才敢正常地呼吸。她飞快地侧身,避开了碎石。随即,将一道cao纵符贴上了佩月剑。 那一瞬间,佩月剑仿佛与她心有灵犀。 剑身化为一道淡蓝色的光,紧接着分裂成了数道光芒,穿梭在岩洞中,每逢擦过蛇妖的身躯时,都会划出一道血痕。 然而蛇妖也不是吃素的,它的尾巴一拍,几乎将阮潇身后的岩壁击碎。愈发被激怒的蛇妖渐渐地开始鼓胀自己的身躯,企图将这石洞填满,让阮潇无路可去。 阮潇想办法将明觉挪到了墙角,然而就在转身时,九瘴蛇妖的尾巴一甩,将她摁在了地上。利刃般的锯齿从她的脑袋两侧插入了地面。 “他说的没错,你受伤了。”阮潇与蛇妖对视着,毫无惧色。 “凡人!”九瘴蛇妖阴测测地磨牙。 阮潇自顾自地说道:“当年碧云湖一战,上星君不可能对你手下留情,所以哪怕你挣脱了封印,仍旧虚弱无比。因此,你才需要不断地进食。碧云湖离大荒山很近,你又怕自己行踪暴露,引起上星君怀疑。所以才选择每半年产卵虚弱时进食。但是近来你的食量大增,要么是修行到了一定的阶段,要么是旧疾复发、亟待痊愈。” “在过去的三年内,你利用凡人之躯豢养你产下的卵,想将簋镇吞个干净。但从来没有人生出过自己的妖胎,我也没有在簋镇见过别的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卵,应该都已经被你自己吃掉了吧。” 九瘴蛇妖凑近了她,血红的瞳孔幽深起来:“那又如何?” “不如何。你吃自己的东西没人管的着,但你随意残害无辜之人,不过也就是凡俗之妖,和别的妖怪也没什么区别。”阮潇不屑道。 “妖便是妖,本尊从来不需要与任何人解释。”九瘴蛇妖张开了嘴。 绿色的涎液低落下来。 阮潇一偏头,避开了。 “息娘子是你杀的。谢裘珍也是。”她低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