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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张SDS填完,医生根据结果如实道:“抑郁自测评估表显示,你的抑郁症并没有缓和,评估结果依旧为中度。” 许萤两年多以前就患有抑郁症,起初只是情绪低落,后来控制不住哭泣,甚至有了自杀的念头。 她到医院做检查,结果显示中度抑郁。 渐渐的,时间一久,她情感退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长期服药,更是让她的思维迟钝。 医生说:“下次复查,让你家长陪你一起来吧,你现在还小,尚未成年,他们有必要知道这件事。” “不用了。”许萤低头,语气没有起伏。 她对所有人隐瞒自己的病情,并不是一件坏事。 许萤又拿了药,听完医嘱,这才离开心理咨询室,她独自行走在空阔的长廊上,四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不巧的是在拐角处,她遇到陈时礼。 今天周末,学校放半天假。 两人都愣了愣,没想到会在医院碰到自己的同桌。 陈时礼的脸上还带着没有消散的狠戾,少年眼神阴鸷,活像头凶狠冷血的孤狼。 许萤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 少年瞧了她一眼,下一秒换了副面孔,“小同桌,你怎么来医院了?” 他扫了眼许萤手上提的袋子,随即收回视线,笑道:“又生病了?” 陈时礼的表情带着干净的温柔,配上他关心的样子,让人心生熨帖。 许萤微微抿唇,把装着治疗抑郁症的药藏在身后,她甚至不敢看陈时礼,呆呆的应了声“嗯”。 “这才一晚上没见就生病了?是感冒吗?” 因为抑郁症的缘故,许萤的感情逐渐弱化,整个人就像一汪死水,泛不起半点波澜。 然而,因为陈时礼刚刚的话,她罕见的有了些情绪波动。 他是她来南城后,遇到最好的人,许萤不想让少年知道她有抑郁症,不想让他觉得自己不正常。 “嗯?你怎么了?”少年问。 “就……就是感冒了。” 许萤低头看着鞋面,撒谎道。 话落,陈时礼面露不耐,烦透许萤这副模样,遮遮掩掩,一点都不落落大方。 要不是看她有用,他都不会给许萤半点眼神。 毕竟,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场面一片静默,许萤有些紧张,忍不住想,是不是她太无趣或者其他原因,让陈时礼觉得她是个无聊的人。 于是许萤大着胆子,努力学着友好,轻轻问他:“陈同学,你怎么也在医院?” 这举动,多了丝礼尚往来的意味。 但陈时礼却看出她小心翼翼的僵硬讨好。 他心里微嘲轻蔑,表面风轻云淡,甚至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出令人心悸的话。 “来医院看看我弟死了没。” 许萤:“……” 两人在医院分离,许萤坐公交车回家。 她家住在富人区,每家每户都是独栋的别墅,彼此泾渭分明,距离感十足。 当然,也显得冷冰冰没有人情味。 许萤摁了门铃,有保姆出来开门,她换了鞋刚走进屋,客厅的沙发上传来她母亲林玉的声音。 “一放假就往外跑,像个什么样子?!”林玉双臂环抱,冷嗖嗖的盯着许萤,看着她那张丧气脸、颓废样,整个人气不打一处来。 “你看看你这样子,活像别人欠你钱似的,摆着脸给谁看呢?!” 许萤拿着药,低头不语,她的表情很木讷,似乎已经习惯这种场景。 甚至于……连眼神都是灰扑扑的,没有一丝光彩。 林玉骂了她很久,见她无动于衷,端起佣人递来的茶水喝了点润嗓子,厌恶道:“给我滚回屋去,看着就碍眼。” * 新的一周,升完旗,各班回教室。收作业的、补作业的,走廊上科代表们抱着作业跑去办公室,顶上的照明灯勾勒出他们鲜活忙碌的身影。 陈时礼替许萤接水,回来放在她桌前,笑问:“小同桌,今天怎么样?好些了吗?” 许萤呆呆的看着他,没有反应过来。 “你昨天早上不是去医院看病吗?感冒好点没?” 少女错开他探究的目光,低头捧着水杯喝了点,温声细语道:“好多了,谢谢。” “现在气温下降,你注意保暖,别再生病了。”陈时礼说。 “嗯。”许萤盯着水杯里映出的手纹,鼓足勇气说:“你也注意身体。” “好啊。” 少年眼底带着漫不经心,可惜,许萤并未瞧见。 上课铃响,第一节 是班主任郑丽娟的课,她拿着一套卷子走进教室,“同学们把桌上的书全都放进抽屉或者地上,准备随堂测试。” “两个化学科代表上来,把卷子分发下去。”郑丽娟站在讲台上,视线环顾一圈,“测试时间两节课,试卷难度略大,大家抓紧时间。” 许萤拿着卷子,对于这些题,她大多数不会,旁边,她的同桌单手拨开笔盖,百无聊赖的写卷子,动作“刷刷刷”的,似乎那些题对他而言简直小菜一碟。 这时,扩音器将郑丽娟的声音传遍整个教室:“专心考试,不要东张西望!” 猝不及防对上班主任的视线,许萤赶紧低头,握着笔写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