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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茂定定地看着妻子,突然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腰,趴在她肩膀上,哽咽着了诉起苦来。 我不想辞职,我舍不得我教的学生,我舍不得丽城实验中学!我在那里教了那么多年 他像是个受委屈地孩子那样,在妻子的怀里哭诉着。 学生一拨拨换,永远有好学生和坏学生。你喜欢教书,咱们去魔都,去成都,去帝都,哪里不能教,你还愁找不到学生吗? 董夫人抚摸着丈夫的头,嘟嘟囔囔地说,我会计师也好找工作,咱们不怕。 他们为什么要举报我?我是为了他们在据理力争 他们好心当做驴肝肺,咱们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董夫人感受着肩膀上的热意和潮湿,像安慰孩子那样不停地按摩着丈夫的头皮,语气轻松地说。 我天天都收到他们的sao扰短信,有家长骂我,有家长说就因为我不务正业写书才耽误培养他们家的孩子。老师们也劝我不要想不开,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自杀,我真的只是去天台透透气! 董茂想起这么多天的遭遇,颤抖着说,我没想死。我连死都不敢。 什么死不死的,没到那时候,这才多大点事啊。我信你。 董夫人揉着丈夫头皮的手一顿,就又重新按了起来,sao扰你的人多,那咱们就不接电话,也不看手机。 她看了眼茶几上丈夫的手机,直接把它拿起来揣在兜里。 今天你的手机我保管了。明天咱们一起去把这个电话号码注销了,反正咱们都准备换个地方开始了,干脆换个新号码,谁也不认识! 董茂只知道点头,闷不吭声。 董夫人就这样一边哄,一边揉着丈夫的头皮,又轻声细语地和他说话,就这样哄着哄着,也不知是不是董茂最近压力太大,竟然就这么在妻子的怀里睡着了。 董夫人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等到肩膀都已经发麻了,才小心翼翼地把丈夫放倒在沙发上,捶打着麻木的肩膀站起。 她去找了条毯子,盖在了丈夫的身上,捂着自己的口袋,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客厅。 一回到卧室,坐到了床上,董夫人就立刻把丈夫的手机锁到了床头柜里,又把床头柜的钥匙丢到了床头柜上的花瓶中。 然后,她打开了自己的手机,调开监控程序,看起了董茂白天一个人在家时的情况。 看着看着,刚刚还既坚强又温柔的董夫人突然就捂着脸,无声地哭了起来。 谁也不知道她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虽然丈夫一再保证自己没有想死的念头,也不会自杀,可她一颗心还是悬着。 为了不刺激到丈夫,也怕丈夫认为自己不信任他,她没办法说请假回来陪几天,反倒还要装成这都不算事的样子照常上班、接女儿上下学。其实她早就请假了,每天早上假装去上班出了门,找了个离家最近的地方坐上一天, 只是她可以不上班,孩子却不能不去上学,她担心自己送孩子上学、上兴趣班的时候丈夫出事,只能偷偷在家里各处都撞上了摄像头,放在隐蔽的地方。 白天的时候,她通过手机看着丈夫的一举一动。 她看着董茂在家里形如死人,一看手机就像困兽一般走来走去。一放下手机又像是病态一般继续拿回去看,反反复复折磨自己。 简直不是个手机,是个手//雷。 那时候她就在想,得找个办法把丈夫的手机骗过来,而且还得换个电话号码。 现在想想看,她倒要谢谢学校里这些人,要不是他们老是上门来sao扰董茂,董茂也不会想着要辞职。 他如果不辞职,就不会换手机、换工作、换环境,会一直被这么消耗下去。 哭着哭着,董夫人又笑了。 她看着床头墙上挂着的结婚照片。 只要一家人都好好的,怎么都行。 *** 魔都。 端木彦从秦校长那里知道了董茂这段时间断更的原因,又知道了董茂的遭遇后,他就在想能怎么帮到这位老友。 在某种意义上,董茂还是个有点文人习气的人。 他不会接受别人的施舍,也不愿意占别人的便宜,更不愿麻烦别人。 想了又想,端木彦给连胜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连胜,我在打听了董茂的事情后,遇到了一些麻烦 他直接开门见山。 我需要你的帮助。 **** 星期一的早上,董茂带上了自己的证件和辞职信,亲自去了趟学校。 他已经准备听从妻子和岳父岳母的建议,辞去这份工作,暂时在家先休养一阵子。 董茂是单亲家庭,他的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很快组建了自己的家庭,之后和他这个儿子就很少再来往。 当初他和来自丽城的妻子谈了恋爱,因为妻子不喜欢大城市的紧张和压力,再加上两人的家境都很普通也没办法在大城市立足,所以他随着妻子来了丽城。 为了这个,经常有人在背后说他是倒插门,是入赘的,但是他从来都不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