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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惜玥嗤笑一声,冲服务员招招手,趁他过来的空档,开口:“清者自清,假话永远成不了真,就像你再怎么包装也上不了台面,喝不惯味道香醇的正品。” “您好女士,有什么需要吗?”服务员微微躬身,姿态礼貌绅士。 “一杯意式浓缩,再给我meimei来杯苦瓜汁。”阮惜玥视线扫过对面微微僵硬的脸,一字一顿,“她,上,火。” 服务员在她们之间来回打量,总觉得有点眼熟,仅几秒便收回视线。 “好的女士,请稍等。” 她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心慌。 阮淇研目光骤然变得冰冷,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拢紧,音调也不似刚刚那般胜券在握,有濒临失控的趋势。 “阮惜玥,你还有什么可得意的?连傅泊淮的母亲都站在我这边,你以为他还护得了你吗?这么久了,那些传言依旧铺天盖地,他从未插手管过,这还不明显吗?” 她双目睁大,瞳仁里暗藏疯狂:“他已经对你懒得上心了。” 阮惜玥神色散漫,百无聊赖地挑拨着玻璃瓶里的小雏菊,看都没看她一眼:“你说得对,所以我这不是要落荒而逃了吗?” 听她这么说,阮淇研心底畅快了半分:“你本就不应该回来。” 或许是觉得今后再无见面的可能,她干脆不吐不快,将这么多年压抑的痛苦倾吐,来给对方添堵。 “你知道吗?从小学开始,我就跟你在一个学校,每天看着你豪车接送,连雨天的泥坑都有人抱着过,生怕沾上一点脏污。” “而我呢,甚至连阮这个姓都不配叫,你知道我原名叫什么吗?叫舒妍,小三的姓,哈哈哈好笑吧。” 服务员端着托盘,停在阮淇研背后三米之外,自觉此刻不便打扰她们之间令人窒息的氛围。 阮淇研呼吸乱了节奏,眼底失去温度,连嘴唇都微微发颤:“明明我们流着相同的血脉,凭什么我就见不得人,而你却受尽追捧,一回国就抢走了所有属于我的东西。” “抢?”阮惜玥一直安静的听着,此刻才冷笑一声,摘掉墨镜抬眸看她,“我所拥有的一切就算拱手相让,你拿得稳吗?” 相比之下,对面的人才更像是精神紊乱。 阮淇研对上那双毫无异样的眸子,只是瞬间的退缩,便已被癫狂吞噬。 “不试试怎么知道?现在舆论一边倒,连阮鸿成都能被我气到脑溢血进医院,只要我想,你的都会是我的。” 听到这里,阮惜玥微微蹙眉:“你……” 阮淇研直接打断她:“我跟我妈这么多年都见不得光,当然得算到他头上,他不配当任何人的父亲,最好全身瘫痪睁着眼一辈子,好好看看自己的下场。” 阮惜玥有些难以置信。 她也恨阮鸿成,但还从未恨到这种地步,她只觉得眼前这个面容娇小,看似毫无反击之力的女孩比任何人都要阴沉。 恨她,恨阮鸿成,甚至恨把自己生下来的舒雅晴,内心是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人能填满那些不甘和缺陷。 也没有人能叫醒她。 阮惜玥倏然xiele气,她们之间的争执毫无意义,一切坏掉的根源都应当归于不正常的阮家。 她重新戴好墨镜,冲服务员点头示意,在他弯腰离开后,将苦瓜汁推至对面,情绪依旧平淡无常。 “阮淇研,事情结束后,好好生活吧。” 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 苦难却没放过她们其中一个。 她从未得到过爱,她比她可怜。 阮淇研开始歇斯底里,将玻璃杯狠狠扫落,没有了占上风的愉悦,却敏锐地察觉到了阮惜玥对她的同情。 用不了多久,整个阮家都是她的。 她需要被同情吗?简直可笑至极! 玻璃碎片四溅,草绿色的液体泼洒。在浅灰色的地板上印出诡异的形状。 动静太大,引起了咖啡厅里一阵喧闹,大学生模样的服务员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登机时间降临,阮惜玥深吸一口气,脊背挺得笔直,下楼推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与此同时,傅家老宅。 气氛僵持,如冷风过境,宽阔的桌面映出一张淡漠清冷的脸。 徐婉握紧茶盏,怒气冲天,毫不留情地朝对面掷去,声音尖锐刺耳。 “我看你是鬼迷心窍,诚心想气死我!” 第60章 .挣脱(二更)他的不清醒不冷静不客观…… 绸绿色的镶银茶盏应声而落,在平整矜贵的白衬衫上留下淡黄色的茶渍,泼墨似的,格外刺眼。 傅泊淮神色疏淡,宽阔的肩背挺得笔直,他低头看了眼遭殃的暗红色领带,眉毛微不可察地蹙了下。 这是阮惜玥买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我早就说过,那个女人只会给傅家带来麻烦!”徐婉怒声训斥着,干练的短发扣在耳后,全身上下都彰示着傅家女主人的身份。 “现在你为了她都敢跟我顶嘴了!” 傅泊淮依旧在盯着领带湿掉的部分,眉头皱得更深,他单手解开领带,轻轻一扯便将一整条都勾在食指上。 气氛窒息般的死寂。 旁边的阿姨原地踌躇,一直犹豫要不要开口询问,小少爷好不容易回趟家,肯定是要留下来吃晚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