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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口开河胡说历史的人是你,我凭什么出去?”苏若站在那里,不肯退让一步。 “凭我是你的老师!”刘艳怒吼出声,“你还懂不懂什么是尊师重道!” “我可以道歉,但是要在你道歉之后。”苏若说。 “我凭什么道歉?”刘艳往前走了一步。 “能够为一个只能倚靠嫁女赔款的软弱王朝歌功颂德,为一个残暴荒yin狼子野心的可汗粉饰太平,却不能为一个委曲求全客死异乡的公主多些怜惜之心,你不应该道歉吗?”苏若看着她,掷地有声。 “所有人都不是非黑即白,更何况历史上的政治家?”刘艳看着她,只当她是小孩子思维,“和他们犯的错相比,历史功绩才是占了大头,而古代女子本弱,能被人记住的更是少之又少,和婉公主既然能因为和亲被人所记住,难道不值得歌颂吗?” “你既然知道人并非非黑即白,那就请在讲课的时候,不要只说他被美化的部分,免得我们也对某些历史人物产生滤镜。”苏若说。 刘艳被她纠缠的不厌其烦,“我说过,我说的都是史实,就连关于达利罕和和婉公主的爱情故事都是许多历史学家,考古学家根据史料,文物进行推断的。” 见苏若还要说话,刘艳又补了句话:“如果你认为你比这些专家学者还厉害,那这堂课你就来讲啊。” 苏若静了两秒没说话,其余学生慌张地看来看去,大气儿不敢出。 林蕊担心出事,急忙拿出手机偷着发信息。 就当所有人以为苏若退缩了的时候,她却粲然一笑,说:“好啊。” 苏若站在讲台上,在刘艳气的胸膛一起一伏间温声开口:“感谢老师给我这个机会,但是不算讲课,只是想纠正几个错误,也分享一些我的合理猜测。” 苏若的手指在讲桌边缘摩挲了几下,低下头深呼吸后才抬起头娓娓道来:“永康帝在位期间重文轻武,大兴土木建造行宫,只顾享乐全然不顾边关军士是否能吃饱穿暖,晚年间更是沉迷于长生丹药,生怕自己有一天翘胡子升天。” 下面的学生们听的认真,听她这个比喻纷纷笑开了。 苏若讲的东西刘艳自然也知道,所以并没有什么表示。 “永康帝怕死,也怕其他兄弟篡位,所以询几个由头接他们的子女进京,美名其约联系感情,其实就是想扣在手中的当人质。”苏若声音低了低,继续说:“和婉公主也是如此。” “漠北军中出了jian细,二十万大军尽数被斩杀,草原人势如破竹,接连破了大梁两座城池。”说到这里,苏若的指甲死死地抠住桌子,眼圈也逐渐变红,“永康帝吓破了胆,立刻派遣使者与达利罕和谈。” “最后,喀蒙与梁朝达成和谈条款,送大梁最受宠的和婉公主入喀蒙和亲以示诚意。”苏若缓缓抬眼,看向刘艳,“你可知这场和亲为何选中了她?” “为什么?”有学生问道。 “对啊,不是说最受宠吗?皇帝怎么舍得?”有人跟着问道。 “因为所谓的最受宠,不过是永康帝未雨绸缪的计策而已。”苏若轻扯唇角,说,“和婉公主不过是永康帝用来牵制南明王的筹码,随着南明王离世,和婉便成了证明他宽厚的棋子,后来与喀蒙和谈,那里是苦寒之地,有无依无靠又身份尊贵的和婉在,永康帝怎么会舍得自己的女儿去受苦?” “再说到和婉公主的陪嫁,布帛绢织,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可那都是答应达利罕的赔款,不过是套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替自己遮羞罢了。” “老师说达利罕在迎娶和婉公主之前没有侧妃和小妾。”苏若觉得好笑,“不错,他身份尊贵,野心滔天,后宫的每一个位置都是留给可用的部落,在正妃未定之前,怎么可能随意娶了别人?” “可若说他洁身自好真是侮辱这个词了。”苏若说,“达利罕荒yin无度,屡屡进犯我朝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将多少女儿家强掳进军营糟蹋轻贱!你却将这种渣滓包装成一个情种?简直可笑!” 苏若握紧拳头砸在讲桌上,扬起一片粉尘。 下面的学生被吓了一跳,心绪也被她带的激动起来。 刘艳皱了皱眉,“你这是对上位者的偏见,不是每个统治者都把权利看的那么重要。” “我是对上位者的偏见?难道老师就不是慕强心理在作祟吗?”苏若不疾不徐地说道。 见她不吭声,苏若接着说道:“老师还说达利罕出入都带着和婉公主一起,那又如何证明,这不是达利罕对和婉公主的喜爱,而是一种变相的监视呢?” “同理,连喀蒙可汗都对大梁公主猜疑忌惮,那么其他人呢?会不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将公主监视起来?会不会不允许她随意走动?会不会撤换掉她身边所有人?会不会检查她的家书?”苏若忍不住哽咽,呼吸几度不再平稳。 她垂眸眨去眼底水光,沉声说:“达利罕为了迎娶和婉公主在汨汾河架起石桥?呵,和谈前达利罕已经夺下两座城池,为何不乘胜追击?那是因为他们缺兵少粮,需要休养生息,永康帝不调兵遣将将他们赶回去,却着急忙慌的帮忙架桥联通大梁阻碍喀蒙的唯一一条河流。此后,源源不断的精兵强将和武器辎重尽数从此桥进了大梁境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