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
怎么就确定那花是同一批?仍旧懒洋洋的语调。 斐玉尘半眯起眼看了会莫子玉,突然贴了过去,凑在他耳边笑道:若是分不出来,师尊该要罚我了。 幽冥花除了采摘特别,采下的花也同普通灵植不大一样。 其他灵植会根据储放条件,保存方式等模糊采摘时间。 但幽冥花不会,同一批幽冥花,只要没有用掉,无论是精细保存,还是随易摆放,有点眼力见的药修一眼就能认出是否是同一时间采摘的幽冥花。 因而斐玉尘在见到那几株幽冥花以后,心里就有了谱。 眼见莫子玉不打算应,斐玉尘又接着道: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莫子玉果真被这话挑起了兴趣,问斐玉尘道:另一个原因? 眼见鱼儿上钩,斐玉尘怂恿道:师尊不妨猜猜。 本以为莫子玉会出声拒绝,不想他却是将斐玉尘的手回握住,微用力一把将人往怀里扯了扯,话语带笑道:大概是因为莫子玉这个人只有在本尊没跟来时才会出现。 要说的话被抢,斐玉尘一噎,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只能对着莫子玉脖子啃上一口。 师尊当初说教我分~身术,可还记得? 莫子玉别过头轻声应:嗯。 斐玉尘抬起头,双手贴上莫子玉的脸,上下摸了摸好奇道:为何分~身长的和本尊不太像? 接着自问自答道:是为了不让我认出来吗? 十分的自信。 莫子玉忍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斐玉尘又道:那师尊可以变回原先模样吗?说话时眼里满是期待。 莫子玉问:为何? 斐玉尘咳了咳,丢了个你懂的眼神,并不明说。 见状莫子玉直接抬手将他拎开,接着起身走到床边抬手将屋里灯火灭了。 屋里一下暗了下来,接着就传来莫子玉脱衣服时发出的窸窸窣窣声。 待眼睛适应了黑暗,斐玉尘又贴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地将外衣剥干净后十分自觉地滚到了床里头。 裹好被子后伸手就去捞莫子玉,非要脸对着脸才肯老实。 贴得近了,就发现面前人的脸恢复成了熟悉的样子,于是斐玉尘贴了上去,心里十分满足,连带着说的话都透着甜:师尊,得让我一直恃宠而骄啊。 话音刚落,腰上的软rou就被君墨白掐了掐。 微凉的指腹透过薄衣,引得斐玉尘一阵颤栗。于是他伸手将君墨白的指尖握住,往衣服里带了带。 冰凉的手指盖在温热的皮rou上,硬是让人心底起了火。 喉咙像是有蚂蚁在爬,十分磨人。 斐玉尘压低了声音哄君墨白道:师尊,痒痒,给我挠挠。 说罢将君墨白的手往背上带了带。 手从衣里抽出,隔着软布料总是挠不到准确位置。 才上下抓了两下又被斐玉尘带着往衣服里钻。 果真一副恃宠而骄的姿态。 客栈的隔音虽说不差,但也算不上太好。 清远躺在床上,时不时能听到隔壁传来的一两句对话声,大多数时候都是斐玉尘的声音,偶尔参杂了一两句君墨白轻柔的嗓音,十分轻,听不大清楚说的什么。 于是清远纠结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一会隔壁要是有什么不该有的声音自己应该怎么办。 毕竟按照师姐所说,这种时候必然会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具体是怎么奇怪,师姐没有说,但是师姐说的时候明显很兴奋。 虽说目前隔壁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比较正常,但是斐玉尘说话时用的某些字词已经不大正经。 清远虽说听得糊里糊涂却也懂得这些话不是他该听的,于是抬手将被子盖到了头顶上。 冬日里的软被褥,指尖指腹擦过能带起一条条光纹。 包在被里闷了好一会,再探出头时隔壁已经听不到动静。 至于安静的原因是睡着了还是其他,那就不是清远所能了解的。 第七十七章 当众喂饭~ 是夜, 清远做了个梦。 梦中正值寒冬,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呼啸而过的寒风都懒得搭理雪地上的人。 清远往前走了几步, 走进了一个洞xue之中,洞里幽冥花开得正艳,一朵接一朵仿佛要比谁开得更大一些。 花香裹着凉风,拂入鼻腔,又凉又香。清远没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擦擦。一只白皙的手捏着方比雪还白的帕子递送到清远面前, 清远伸手接过擤了擤鼻,然后抬头冲来人道谢:多谢莫兄。 莫子玉笑了笑,同他交谈一番, 许久以后莫子玉突然转移话题道:上次穆小兄弟说想见内人,这不,我特地将内人一起带了出来。 说罢转过头冲身后叫了一声,声音有如天外之音, 一时竟听不出他说的是什么,只略略听到一个尘字。 清远垂下眸,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就在这时, 一个身姿俏丽的姑娘着了一身红, 头戴金钗, 用袖掩面从莫子玉身后款款走了出来。 初看娇小玲珑,再看竟比莫子玉还要高上一些, 便是清远都得稍稍抬头才能和他对视。 那姑娘生得一双狐狸眼,眼尾上挑,好似会说话。白净的脸上抹了粉色脂粉,肤白色粉,更显俏丽。她先是含羞带怯地看了莫子玉一眼, 再转过身冲清远行礼道:这位便是夫君时常挂在嘴上的穆兄弟吗?奴家这厢有礼了。 起身时掩面的手放下,一张脸全全露了出来。 正是浓妆艳抹的斐玉尘。 再看莫子玉,竟是君墨白的模样,此刻正拉着斐玉尘的手笑眯眯冲清远道:穆小兄弟,怎么不和你嫂子打招呼? 然后,清远就吓醒了。 天刚蒙蒙亮,外头又下起了小雨。如此天气,最适合睡觉,清远却是睡意全无,起身套了衣服将窗推了推,便坐在窗边开始画符。 相较于清远的噩梦,斐玉尘倒是一夜好眠。 昨儿夜里斐玉尘不仅让君墨白挠了许久的背,最后还磨着君墨白给他去了火,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君墨白怎么都不肯让斐玉尘施展一下学习成果。 于是后半夜的时候斐玉尘一直咬着君墨白耳垂和脖子磨他,可惜直到天蒙蒙亮,君墨白都不肯松口。 被斐玉尘折腾了一夜,君墨白感觉比闭关一年都要累,于是抬手将人从身上掀开,接着用被子将人裹住后警告他道:再闹睡地板。 不轻不重的警告,更像是情侣间的小打小闹,越发磨人。 斐玉尘十分给面子的老实了小片刻,接着趁着君墨白没注意,直接挣开了被褥,一把将人扯进怀里上下摸了摸后发出一声满意的叹息,然后抱着人开始眯眼睡觉。 这厢斐玉尘闭眼休息了,那厢清远将笔一放,起身伸了个懒腰,接着推开门去楼下叫了三份饭食,拒绝了小二的帮忙端回了房间。 三人份的饭菜下肚,清远感觉对于美食的喜爱都被磨灭了不少。一边伸手揉着吃撑的肚子,一边在心内期盼君墨白和斐玉尘能赶在晚饭前起来。 雨一直下到下午,不大,但不曾停。 大堂里吃饭的人比昨日少了许多,偶尔几个下楼的也是将饭菜端回屋中。真真是个适合睡懒觉的好时间。 一直到酉时正,斐玉尘才慢慢吞吞穿衣下床。 穿戴完整以后又同君墨白厮磨了一番,这才出门敲响了隔壁的门。 师徒三人下楼时,因着君墨白用了矫正术,倒也没人发现三人中有一人的样貌发生了变化。 大堂这会几乎没人,小二正趴在柜台里打瞌睡。 斐玉尘走过去伸手敲了敲台面。 那小二睡得老香,听到动静抬手搓了搓眼睛打了个哈欠以后才迷糊道:客官住店还是吃饭? 斐玉尘抛出二字:吃饭。 哟,是小公子啊,方才糊涂了。不知小公子要点些什么菜? 来一份松鼠桂鱼,一份糖醋排骨,汤要清淡去火的,再随便搭配点小菜。甜品有吗? 小二边记边点头,笑眯眯应:有,都有,我们这的厨师特地去上京请回来的,什么都会。语里满是骄傲意味。 斐玉尘点了点头接着道:再要一份杏仁豆腐,一份栗子糕。 说罢将银钱往桌上一放财大气粗道:不用找了。 好嘞,小公子稍等。小二拿了钱,将单子往后厨一递。 抽了条崭新的帕巾擦了桌椅,这才高高兴兴回了柜台接着打瞌睡。 斐玉尘三人坐下没多久,就见昨日那姑娘也从楼上走下。 仍旧做男子打扮,头上的方巾倒是没再戴,只用跟玉带子随意扎起。 她同小二点了饭菜,目光在大堂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斐玉尘他们这桌,三步作两步走了过去抱了抱拳道:昨日多谢三位兄台。 说罢自然地拉开椅子坐了下去,笑眯眯问三人道:介意我坐这里吗? 斐玉尘张口想说介意,结果就听君墨白淡淡道:请便。 那姑娘笑眯眯道谢:多谢公子。 姑娘似乎很喜辣,端上来的菜要么缀了不少红辣椒,要么满满都是辣油。 松鼠桂鱼同糖醋排骨的糖色在辣油面前都显暗淡。 姑娘伸手夹了一筷子辣椒,放在眼前很认真地看了看,认真得拿着筷子的手都在轻微颤抖而她一点都没注意到。 红色的辣椒入口,姑娘被呛得连连咳嗽。 君墨白抬手倒了杯水推了过去,温声道:润润喉。 莹白如玉的手越过斐玉尘眼前,将水给了别人。斐玉尘吃味地往君墨白身边靠了靠,却也没出声打断。 那姑娘被辣得眼里起了薄雾,素白的脸上起了红晕,细腻的汗水从额角渗出。 她抬手又夹了一筷子辣椒,对于君墨白递过来的水是看也未看。 好在君墨白在送出水后并无其他动作,只夹了一大块鱼rou放空碗里细心地挑了鱼刺,然后推到了斐玉尘面前。 鱼皮被炸得金黄酥脆,鱼rou则软嫩细白,有如三月天初开的花~苞。 斐玉尘尝了一口,双眼发亮地用勺盛起碗中剩余的鱼rou,喂到了君墨白嘴边。 这会大堂已经坐了不少人,刚睡醒的样子,正坐在一块低声说着话。斐玉尘的动作虽说不大,但扔有几人余光扫过,这会已经将视线转了过来明目张胆盯着。 香甜的气息入鼻,君墨白迟疑了会到底还是张口将鱼rou吞入口中。 见他咽了,斐玉尘又夹起一筷子rou喂了过去。 一回生二回熟,君墨白很自然地将rou从筷子上叼走。 两人一个喂一个吃,十分浓情蜜意。 落在别人眼中就显得十分有趣。 一桌四人,一个低头只顾吃饭,连菜也不夹,一个则是疯狂吃辣,辣得眼泪鼻涕一大把愣是不肯喝水。剩下两个就更奇怪了,两个大男人,一个居然喂另一个吃饭,喂饭那个还笑得像是捡到了宝似的。 大堂里的人盯着他们四个瞧,仿佛要将人瞧出花来。 待君墨白将最后一块栗子糕吞入腹中,斐玉尘从袖中掏出一张素帕子给君墨白擦了擦唇角。 擦干净以后将帕子一收,同还在吃辣椒的姑娘打招呼道:兄台慢吃。 那姑娘被辣椒呛得双眼通红,嘴里这会正嚼着一根辣椒,听到斐玉尘这话忙抬手掩嘴咳了咳,艰难出声道:小公子慢走。 斐玉尘收了笑,伸手牵住君墨白的手就要往回走,就听身旁人轻叹一声,无奈道:洛阳君如此又是何必呢? 啪嗒一声,筷子落到了桌上,前后滚动了几下直接落到了桌底。 她弯下身去捡筷子,手抖得像在筛东西,来回几次硬是没将筷子拾起。 君墨白蹲下身将那筷子捡起,放在桌上轻飘飘道:这辣椒洛阳君还是少碰为好。说罢牵起刚刚松开的手,将满脸好奇的斐玉尘给扯回了楼上。 半桌子的辣菜,挑来捡去也不过少了几根辣椒。 洛阳君怔怔看着红色的辣椒,抬手灌了一杯水,然后冷着脸起身回了楼上。 窗外的雨大了起来,雷声轰轰,像是天怒,连风都暴躁起来,将外面的木头梆子吹得哒哒哒响。 进了屋关了门才堪堪走到内间,斐玉尘就迫不及待地环住君墨白,问他道:那洛阳君又是谁?师尊同她是旧识? 算不得旧识。说罢将腰上作怪的手抬起,忍笑道:还别扭呢?当年她送我机缘,如今我还她一杯水。这回答可满意? 小心思被人戳破,斐玉尘也不尴尬,反而得寸进尺道:如果师尊能让我施展一下新学的手艺,那就勉强满意。 手还被人抓着,嘴上也没个把门。 君墨白抬起他的手放在嘴边不轻不重地咬了咬:美得你。 牙齿在指节处留了个浅浅的印,轻轻一呡就能消散的程度。 斐玉尘直接贴了上去,对着脖子直接啃了一口,舌尖同rou打滑时还不忘给自己找个正当借口。 手疼,师尊莫动。 这回君墨白可不惯着他,张口就道:洛阳君一会就会上来,别闹。 闻言斐玉尘不满地在君墨白脖子上啃出一个印记,十分不情愿地抬起头撇了撇嘴问:她上来作甚?师尊不是同她不熟?水都倒了还想赖上我们不成? 越说越离谱。 没等君墨白说他,敲门声就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斐玉尘不满地扭过头,哼了一声,然后慢吞吞地将手抽离给君墨白理了理衣襟,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门外人果真就是那洛阳君,她神色颇为复杂地往里看了眼,然后不好意思地冲斐玉尘笑了笑:兄台可否行个方便,让我同他单独说会话? 他指谁,两人心知肚明。 于是斐玉尘果断拒绝:不能。 第七十八章 扒衣服被丢下床。 洛阳君没料到斐玉尘会如此回答, 表情一时僵在脸上,上下唇碰了又碰,像是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