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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嬿宁身子微抖,往后迈了半步,小手搭上坚实的胸膛一推,想要退出那清冷的怀抱。可对方立若苍松,纹丝不动,她挣扎了一回,两人亦不过隔了半臂不到的距离,呼吸可闻。 容嬿宁的胳膊牢牢地陷于对方的掌心,她挣扎推脱无果,只能睁圆一双水汪汪的杏眸,瞪着男人过分好看又过分淡然的俊脸,低声道:“你,你快松手呀!” 情急之下,没有再以敬语相称。 小姑娘似恼还羞,红扑扑的小脸显得格外娇艳,衬得整个人一下子有了生气。沈临渊凝睇她片刻,在小姑娘眼眶微红之际,终于减了手上的力道。 但他没有立刻松开手,而是虚虚地拉着她往边上走几步,离湖边远了些站定后,方不紧不慢地收回手。 “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么?” 沈临渊回想起这几次遇见她的场景,几乎每一次这姑娘都置自己于险地而不自知,白惹得旁人提心吊胆。 他心里窝着无端的火气,说话时的语气便没了轻重,较之平日的冷漠更多了严厉。 容嬿宁几时被人这样吼过,吓得脖子一缩,小脸都白了几分。 她害怕沈临渊莫名的怒火,可同时又满腹困惑。 自己纵是摔着伤着了,又与他何干呢?容嬿宁并不认为,这三番两次的相遇和短暂的相处能让沈临渊对待自己,与旁人有所不同。毕竟九年前她和他朝夕相处数月之久,他都能头也不回抛下自己,如今还将她忘得一干二净呢。 小姑娘眉尖儿颦蹙,小嘴也抿得紧紧的,面上甚至隐隐地露出纠结之色。这般别扭的姿态落入沈临渊的眼中,倒教他倏地冷静下来。 他别开脸,语气稍稍缓和,“本王并不是凶你。”不过一时乱了方寸,越了界河。 容嬿宁诧然抬眸,对他突然软下的态度感到意外。 “我知道的,小王爷。”心头的惧意在沈临渊似是抱歉的话语中消散殆尽,容嬿宁看向微湿的绣花鞋,眉睫轻颤,弱声弱气地道,“原就是我不小心,若非您出手搭救,免不了遭罪吃苦头,是我该谢谢您呢。” 将被风吹落的碎发轻轻别于耳后,容嬿宁挪步撤开寸许,敛衽盈盈下拜,冲着沈临渊又是规规矩矩的一礼。 不远处,正努力和檀香攀谈的时雨不经意瞥见这一幕,不由“嗐”了一声,唏嘘而叹,说道:“容姑娘这又是在跟我家爷……道谢?” 檀香闻言,跟着朝野湖的方向望过去。 适才湖边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原早就想奔过去,却被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窜出来的时雨给拦住了,缠谈到这一时。 “是又如何?”檀香轻轻地哼了哼,默默地往边上挪去。 时雨恍若未觉,却在檀香抬步欲朝别处去时,有意无意地又凑过去,嘻嘻一笑道,“要我说,有一劳永逸的法子在那儿摆着,你家姑娘怎的不知道使呢。” 这话未免有点儿没头没脑,檀香连避开时雨都忘了,就下意识地问:“什么一劳永逸?” 时雨扬了扬下巴,点向沈临渊和容嬿宁的方向,“呶,戏文里江湖侠客救了富商小姐,那富商小姐不都会说,‘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他掐着嗓子模仿姑娘家说话,可声线粗低,学成了男不男女不女,听得檀香一阵恶寒,想也不想就顶嘴回去,“我只听过,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救命恩人长得丑陋不堪,人才会这么说哩。”时雨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咧嘴笑道,“我家主子这相貌不说赛潘安胜宋玉,但放眼整个大盛朝,又有几人能比得上?” 时雨寻思着自己从未见过主子对哪位女子这样上心过,先是舍了救命的九转丹予她不说,其后更是为之屡屡破例,插手与己无关的事。眼下更好了,明明早上那会儿还为着人家的“不辞而别”大动肝火,结果一转眼的功夫就眼巴巴地又跟了过来。这要是传回京城去,也不知坊间的人会不会、敢不敢相信。 虽然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格外在乎这位容姑娘,但看着一向冷冰冰、没有半点子人情味的主儿突然迈步踏入红尘烟火,时雨的心里竟生出些老怀宽慰之感来。 他一边感慨,一边视线游弋,不期然瞥见沈临渊将藕粉色的披风抖开,又动作生疏地披到容嬿宁的身上。时雨揉揉眼睛,忍不住低喃了一句,“莫不是我眼花了不成?” 野湖岸边,湖风习习,卷来一阵阵萧索的凉意。容嬿宁下马车时仅穿了一身杏色的半厚袄裙,被风一吹,尚未觉着冷,便先感受到一片暖意袭来。她懵懵地掀起眼帘,见沈临渊捏着一件披风往自己身上裹来,下意识地想躲开。可偏偏对方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样,另只手抬起,轻而易举地止住她躲闪的动作。 容嬿宁身体微僵,呆呆地站在那儿,眉眼低垂间,只看见修长的手指灵活翻动,瞬息就牵着披风的系带打了一个漂亮规整的结扣。 容嬿宁眨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一下眼睛,“这……是我的披风么?”开口,只问出一个偏了重点的问题。 “嗯。”沈临渊煞是认真地应了声,风却依稀挟着一道轻短的低笑跑远。 那被秋寒湖风吹散的热意再度蒸红了容嬿宁的面颊,她不禁抬手揪住身前的披风,一寸寸地抓紧。她委实不知如何应对眼下的情况,亦不知如何应对面前这人,只好抿了抿唇,不作言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