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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儿看这惊变一时间无法缓过神来,等孱弱的小姑娘绵软的靠在她身上,她恍然抱住她,贴了贴她的面,发觉她浑身guntang,面色也异常的红润。 “小姐奴婢扶您回屋歇息,今日您的药还没喝呢。” 沈晚柔柔的应了声,却是又重重的咳了几声,连日的cao劳她身子以大不如刚进宫那会儿,药虽按时服用了,却不怎么奏效。 她心忖,大抵是因为上回她装病,所以老天爷看不下去,所以才惩治她。 沈晚拽着她的宽袖拦住柳儿,垂着眼道:“我们快回去吧。” 卫琅剑眉紧蹙,瞧着小姑娘倔强地一步步走,哪怕趔趔趄趄步伐不成调,她也慢慢地走着。 他抬手摁了摁眉心,叹她太过逞强。 * 沈晚身心疲乏,一到沉璧阁她沾枕便睡,nongnong的睡意笼罩着她,而她又陷入了周而复始的梦魇当中。 屋内细不可察的氤氲无形之中缭绕浮沉。 沈晚眼皮沉重的很,她掀了掀眼皮,攥紧身下的薄毯想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起来。 昏黄烛火摇曳,拉长了门口的影子, 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影渐渐逼近,她呼吸微微凝滞。 男人指腹略带凉意,轻轻滑过她眼角眉梢。 沈晚身子升起一股燥热,她攀附着男人的手,贪恋他掌心凉意,小声呓语 。 潋滟的眸子映着男人朦胧的脸庞,隐隐绰绰看不真切,素白饱满的手指颤动,下意识地抓紧薄毯,细长的手指近乎深陷其中。 “你滚开。” 似威胁又似娇嗔的喝退声引来男人低沉的笑声。 沈晚浑身只余五感,这夜她仿若一叶扁舟在波澜的湖面上漂洋晃荡。 她倦的睁不开眼,泪蒙蒙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何时哭过。 一晌贪欢,唯余痴狂。 沈晚朦朦胧胧的醒来,一双水眸潋滟,眼底的氤氲雾气仿佛吃醉酒后朦胧。 她脑袋雾蒙蒙的,她一闭眼那一幕幕仿佛又她眼前拂过,男人温热的吐息还有那低沉急促的喘息声,像就在她耳畔回响。 纷繁杂乱的梦境孰真孰假,她分辨不清。 柳儿瞧见她脸蛋绯红,惊地手里的承盘脱了手,“小姐,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来瞧瞧。” 沈晚撇开眼,冰冷的手背敷在脸上,“没有,我只是有些热。” 说来也怪,见过容王后,她竟然做了许久没有做的梦。 柳儿蹙眉,转头看了眼旁边的莲花纹镀金冰鉴,里头放着冰块,还有宫女在旁摇着扇轮,暖阁里满是凉意,半点热气都没有。 “热吗?” 柳儿一壁嘟囔一壁来到铜盆前润帕,拧干冰凉的帕子,轻拭着沈晚红通通的脸,“小小姐病才好,可得仔细着身子。” 沈晚浓密的羽睫翕动,抓住柳儿的手,“我自己来吧。” 她顺手接过柳儿手中的帕子,擦了擦脸,随后丢到一旁,“柳儿,我睡着的这会儿,有人来过吗?” 柳儿拾掇帕子叠好,“皇后娘娘派人来问过,好像太后娘娘也差人来过,奴婢记不得了。” 来往的宫人太多,她一时记不住,只知道皇后还有太后都曾让宫女到这里问候过小姐。 沈晚沉吟道:“太后娘娘???” 柳儿淡淡应了声,端来鱼片粥,“小姐把粥喝了垫垫肚子,太后娘娘身边的嬷嬷方才说,还要过来接小姐去一趟慈宁宫。” 沈晩望着碗里缭绕腾起的烟雾,有些怅然若失。 * 铜鎏金仙鹤香炉燃着袅袅檀香,张太后靠着凭几静坐,两侧宫婢轻摇蒲扇,忽得婢子来禀,她得了信,慵懒回道:“便让沈二姑娘进来。” 沈晚还是初次面见张太后,今日得以亲眼见她,有着难以言说的心绪。 面前妇人身穿明黄色缂丝锦袍,衣袂裙幅皆绣着凤凰牡丹,梳的朝天髻斜插着琳琅满目的点翠珠饰,眉眼秀丽,玉容稍有倦懒之色,并不似那些人老珠黄的妇人,倒是保养得宜,浑似二十余岁的闺秀。 谣传张太后泼辣暴戾,尤其对下苛责,宫里有很多婢女深受其害,然今一见,沈晚深感耳听为虚。 “过来吧,让哀家看看。”张太后冷眼瞧她,朝她招招手,她上下打量了两眼沈晚,打扮得倒是得体,衬了一副好腰身:“皇后眼光不错,样貌出众,品性柔嘉,你确实担得起太子妃之位。” 沈晚低眉,谦逊应道:“太后娘娘谬赞,臣女惶恐。” 张太后难得笑言,“你倒是温顺,沈国公教女有方,哀家得好好赏赐。” 沈晚诚惶诚恐的福身,“臣女不敢。” 张太后低低的笑:“哀家不会吃人,沈二姑娘不用如此拘谨。” 沈晚松了口气,压抑心头的惶恐也转瞬消失。 直到宴前吴皇后派人来请,沈晚都陪在张太后身旁与她说话,于她而言张太后是与祖母一般大的长辈,看似威严肃穆可和她这样的小辈之间说起话来没有芥蒂。 张太后原想着把她留下来,但念及她是吴皇后请来的客人,便也不好强留。 看着沈晚离开,张太后面色淡了几分,她唤宫婢,冷声道:“去沉璧阁盯着那沈家大姑娘,她去了哪儿和谁说话,都跟哀家如是说,倘若出了什么岔子,唯你是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