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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吧,你这个伤最好处理一下。” “好。” 陆一帆眸光微动,他觉得伤口不深,但夏云紧张的样子让他莫名的心安。 出了酒吧,街口拐角处正好有家药房,两人买了一次性碘酒、创面喷剂和创口贴。回到车里,夏云开始拆碘酒包装袋,“陆总,你自己涂能看得清吗?” 陆一帆将衣领稍往下拉,从后视镜里看过去,伤口正好在颈部侧后方。老实说,他自己涂药的确不太方便,但他看了眼正在拆包装袋的人,半晌,慢慢笑起来。 “应该可以。” 他接过一次性碘酒棉签,看向后视镜调整了坐姿。夏云也把脸凑了过去,她从镜子里看伤口的情况,发觉让这人自己涂药,真的挺为难他的。 “还是我帮你吧,这个位置你看的清吗?” 陆一帆微微侧过脸,两人的距离就近在咫尺了。夏云心头又是一紧,随即往后退了退。 “那麻烦你了。” 棉签,又重新递了回来。 “不客气。” 夏云接过棉签,觉得那人的气息仿佛又将自己包围了,以至于,她的心跳渐渐快了。 正想靠过去涂药,她却见陆一帆松了一颗衬衫纽扣。凸起的喉结连同颈部皮肤一览无余,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带着男性特有的荷尔蒙扑面而来。 那一瞬,她有片刻呆滞,回过神时立即收回了目光。 她靠过去,先是涂了遍碘酒,而后又喷了药,最后从袋子里拿了盒创口贴出来。陆一帆微微侧头,伤口的痛感并不强烈,他看着夏云拆开了盒盖,取了片创口贴出来。 对方恰好抬眸,两人目光撞到了一起。 夏云一怔,突然有种手足无措却又进退无门的感觉。排山倒海般的压迫感再次朝她袭来,就像那次在他车里,他突然倾身靠过来时,她也是这般感觉。 “我、我要贴创口贴了。” 她垂下头,不敢再看向那双深邃的眼睛。陆一帆好像捕捉到什么,低声道:“好。” “贴好了。” “谢谢。” “不客气。” 处理完伤口,夏云迅速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但一颗狂跳不止的心仍在砰砰作响。 她试图将注意力放在别的事情上,于是话锋一转:“小米姐不会有什么事吧……我这会儿给她发信息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看……” “实在担心的话,就发吧。” 。…… 这年的初冬来势汹汹,一场接一场的冷空气频繁南下,夜里的风刮在脸上,像在提前迎接三九天。 但温度再低,也低不过此刻小米那颗透凉的心。 “你说!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打也要把你打到开口!” 客厅里,小米双手叉腰,额颞神经被气的突突直跳。反观大妹,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米金娣,你不说是吧?那我就报警了啊,你明年才十八对吧,你刚刚跟那个男的在干什么呢!啊?” 沙发上的人仍旧一声不吭。 “行啊,那你听好了,南熙可不是老家那个小县城,不要说大马路上了,就连犄角旮旯都有摄像头,我报警要求查监控,我要告那个男的猥亵未成年!” “姐!”大妹终于急了,“你要是报警,就是在害我!” “那你自己说啊,你是怎么从老家出来的?出来多久了?都干些什么了?!” 夜更深了,这晚的夜空无星无月,只有深渊一般的黑。 就像人生路上,必然出现的混沌之地,让人看不清方向,摸不着来路。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进那个又黑又深的不测之渊里。 两个僵持许久的人,终于都累了。 大妹从半年前的逃学开始交代,一直讲到她现在混迹于某家KTV做小姐的事。她边说边哭,说父母偏心,说没人疼爱,说自己被渣男骗。 然而,米金娣的每一声控诉,每一句抱怨,都成了刺向小米的那把刀。 她从起初的不可思议,到最后的面无表情,她一直引以为傲的东西突然间成了笑话,只觉得身上的血都被人抽干了。 她甚至宁愿自己跟着郑平那样的人鬼混,把尊严、把心气都踩到脚底去生活,为的就是不让大妹步自己的后尘,让她尽可能拥有一个高一些的起点。 可这一切都成了幻梦一场,啊不,是噩梦。 翌日。 昨晚陆一帆送夏云回家后,居然在午夜时分接到了凌老爷的电话。具体事情凌江海没说,只说早上会派司机来接他。 周日一大早,一辆黑色宾利准时停在了陆一帆家的楼下。 十分钟后,凌老爷的手机便收到了一条信息:【老板,已顺利接到小陆总】司机老吴给凌江海开了快二十年的车,既是他的司机,也是他的私人管事。发完消息,老吴又从后视镜里悄悄看了眼后座上的人。 他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陆一帆时,是在一个心惊胆寒的晚上,那时的陆一帆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那晚,凌老爷火急火燎的往医院赶,不停的催促他开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到了医院,他陪凌江海来到手术区,一眼,便见到了那个惊恐万分,满脸泪痕的小男孩。 手术室外已围着不少人,在本该幽静的时刻却吵做一团。 陆家的人让凌立文给个说法,他的老婆为何会无缘无故从楼梯上摔下来,当时发生了什么?她是被人推的?还是自己失足跌落?是否还有其他人在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