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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是自个丈夫,萧神爱也很清楚齐邯的功绩,决计没有大到这个地步。哪怕他在那晚襄助了萧岭,也不会轻易将他架到这个位置上来。 “叔父不反对吗?”她眨了眨眼,愣在那儿干坐着。 齐邯哂笑一声,揽着她靠在床头,眉眼蕴着几分笑意:“不知道是听了谁的进言,打算以退为进来架空我。现在他锋芒正盛,齐王不得不退避三舍,哪里管得了这些事。” 萧神爱凝神想了一会儿,将脑袋枕在他的胸膛上,小声说:“哥哥,我好困呀,中午的时候阿耶将西西抱去了,我都没睡好。” 卧房静谧了许久,萧神爱被齐邯看得心里发毛,悄悄地往后挪了挪,想要从他怀中退出来。 身后却冷不丁的挨了一下,萧神爱猛地回首去看他,委屈控诉道:“你打我做什么?好疼的。” 齐邯对自个使了多少力气一清二楚,因此仅是挑挑眉梢,含笑问道:“既然睡不着,有没有起来活动活动?” 萧神爱又缩了起来不肯回话,眼神左右闪躲,就是不敢跟他对上。 不知过了多久,知道实在是捱不过去了,方才低声说:“我好累呢。” 齐邯不由分说抱着她起身往外走去,萧神爱下意识伸出两条藕臂勾住他的脖子,娇娇的唤了一声:“子彰……” 然而这道柔婉的声音一道儿成效也无,齐邯并未停下步子,一刻不停的往外走去。 萧神爱最是脸皮薄的一个人,遂着急的推推他的胸膛,低声道:“我自己走好不好,不要你抱了,而且西西还在屋子里呢。” 齐邯回过头,轻飘飘瞥了眼躺在榻上的女儿,淡声道:“嗯,一会儿叫人进来照看她。” 萧神爱被放下来后,趁机想要溜回榻上趴着,却被齐邯一条长臂箍住纤腰,没了动弹的法子。 俩人去了池边散步。 萧神爱许多日子没出门,稍微走上两步就受不住了,嚷着自己腿疼脚疼的,浑身都难受得紧。 齐邯嘴上说着她娇气,到底是狠不下心来,叫他牵着自个的衣袖跟在后头慢慢走着,自个也不知不觉的放缓了脚步。 “我们去湖心亭看鹭鸟好不好呀?”萧神爱走了一会儿,扯动了几下齐邯的衣袖,等他转过头时,脸上立马带上了一抹笑,声音甜甜的问着。 齐邯不欲叫她过去吹风,然而一垂首触及她眼中的点点笑意,话到嘴边时不由自主地拐了个弯:“好。” 萧神爱霎时笑开,指尖在齐邯掌心轻轻挠了几下,小声说:“哥哥,你过来一点。” 齐邯依言走近,颈项上忽而缠上来两条藕臂,清甜如兰的气息萦绕在身侧,唇角传来柔软的触感,还未待他反应过来,那足以蛊惑人心的气息已经远离,随后咬着唇瓣笑了起来。 “我刚才吃了一颗糖呢。”萧神爱抿着唇瓣,眉眼弯出月牙般的弧度:“你觉得甜不甜呀?” 齐邯心口燃着一团火,几乎快要破茧而出,心知这磨人精是故意的。 可分明知道她是故意想撩拨人,偏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能沉着脸斥了一句,哼道:“看来桐桐,是迫不及待的挨收拾了。” 萧神爱红了脸,抬眸瞪齐邯一眼后,气呼呼地说:“你也就知道欺负我。” 她一日总归要生好几次气的,对于哄萧神爱这件事儿,齐邯可谓是熟稔不已。没一会的工夫就将人给哄好了,还肯跟着他一块往湖心亭去。 湖心亭中已经坐了两个人,正端坐于其中煮酒赏景。 这还是生了孩子后,除却满月那日远远瞥见一次外,萧神爱头一回见着萧晗。 他那张面庞被乔装打扮过,原本俊美若神祗的面容变得清癯而憔悴。 她脸上带了笑,正要上前甜甜的喊一声阿耶,却见萧晗将茶盏搁置重重搁置在桌案上,溅出的茶水甚至打湿了青石桌面,随后嗤笑道:“还叫西西,你怎么不管她叫哈哈呢?” 萧神爱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阿耶说的是什么,桃花眸里盈着些委屈,在后面悄悄扯齐邯的衣衫。 齐邯虽也觉得这名字不怎么样,然他最见不得萧神爱被旁人说,哪怕那个人是萧晗,他也是半点都忍不得的。 “殿下。”齐邯随即轻声回道,“西西的小字,取自自西徂东,靡所定处。是神爱翻遍了《诗经》,终于在大雅里头选了一篇所取。” 萧神爱就在后面看着他睁眼说瞎话,小声嘀咕道:“才不是呢。” 她哪有翻什么《诗经》,就是齐邯说要给孩子叫阿襄,她赌气说孩子不但是在襄武、更是在陇西的时候有的,那怎么不叫西西? 本来是故意跟齐邯作对,后来喊着喊着顺了口,干脆就定下了这个小字。 她绞着手指想,其实还挺好听的呢。 萧晗看着女儿往女婿身后躲的举动就觉糟心,忍了好一会儿才没叫人将齐邯给扔下水去,冷着脸问:“西西呢?抱来给我瞧瞧?” “你不是刚瞧了么?”萧神爱哼了一声,在萧晗要发火之前,直接躲到了齐邯的身后去。 从前,萧晗总是告诉自己,她不过是年纪小不懂事,大些就好了。他每每用这些话来麻痹自己,好让自己能忍受萧神爱屡屡想要气死他的举动。 数次徘徊在动手的边缘,都是自个给安抚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