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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陆扬是第一个被谢危邯主动盯上的人,和之前那些企图接近然后被他赶跑的傻逼不一样,他要格外注意。 “明白。”沈陆扬点头。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谢危邯的情况,只不过并不了解谢危邯的童年,而且他的“帮助欲”不会让他挑剔需要帮助的人,所以他听完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 除了对谢危邯和方易的同情。 方易看了他一眼:“我只是提醒,没义务保护你。” 沈陆扬表示理解,他可以保护好自己。 他思考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所以你提出离开之后,因为被威胁,就一直留下了?” 方易斜了他一眼,看他心里确实有数,语气也放松了不少:“一开始吓住了,后来发现钱给的不少,他家也能帮我爸妈解决不少麻烦。” 沈陆扬恍然:“所以你接受了。” 方易:“我t是认命了。” 沈陆扬默默鼓掌:“方大夫辛苦了。” 谢老师小时候就这样了,那他这么多年一直隐藏自己,努力适应社会制度,却没人能理解他。 会不会也有点儿寂寞呢? “所以你想清楚了吗?”方易敲了敲桌面,“一个没有丝毫同理心,高度自我,城府极深的S级Alpha,你确定要继续?” 沈陆扬沉默片刻,斟酌着措辞说:“可是我不需要谢老师给我什么。” 方易:“?” 沈陆扬眼前一闪而过谢危邯低笑的脸,抓了抓耳后:“你不觉得谢老师站在那儿就非常赏心悦目,让人身心愉快吗?” 方易:“??” “而且谢老师也不需要我干什么,”沈陆扬和他讲道理,“如果你指的是我帮助谢老师解决频繁易感期的话……呃,过程其实……我非常愉快。” 没有威胁,没有恐怖,反而每次都让他主动,体验非常非常非常……快乐。 沈陆扬不得不承认,他享受。 方易脸色逐渐不妙。 沈陆扬怕他不信,继续说:“谢老师也没让我提取信息素……哦,你是想说,他可能想通过你让我知道提取信息素的事情?” 方易一言难尽。 沈陆扬醍醐灌顶,两手一拍:“我给谢老师打电话问问,看看需不需要提取。其实如果早知道那些药是你信息素做的,我肯定不会买那么多,对不起了方大夫。” 方易看着他拿手机,索性由他去了。 他会说的话谢危邯都会知道——这魔鬼什么都知道,每个细节都在他掌控之内,包括他自己。 电话很快接通,谢危邯低沉磁性的声音透过听筒传递过来。 “扬扬?” 沈陆扬想起系统坑爹的惩罚,捂了捂脑门,深呼吸压下郁闷,扬声说:“谢老师,我最近……有点事,频繁易感期不能帮你了。我想提取信息素制药帮你,行不?”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可能是隔着冰冷的信号,连声线都渡了层冰棱,但语气依旧温柔:“方易告诉你的?” 沈陆扬看向方易,方易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他“嗯”了声:“事发突然,你这几天如果易感期,我没法帮你。” “没关系,我还有方易的药,”谢危邯的声音重回温润,仿佛刚才一瞬间的寒冷是错觉,轻笑道:“我比较关心,扬扬遇到了什么让你为难的‘突发事件’。” “额……”沈陆扬抓了抓头发,把和方易解释的话又说了一遍,“我身体……出了点儿小问题,现在帮不上忙,还会帮倒忙,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方易补刀:“过一段时间谢危邯也好了。” 沈陆扬想把系统他上司拽出来踹一顿。 “问题?”谢危邯沉默片刻,忽地笑了,并没有提及让方易帮忙诊断,只提醒他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 沈陆扬应下。 电话挂断,沈陆扬没心没肺地冲方易笑:“我觉得我对谢老师没什么用,你看他对我还这么好。” 方易脸色一言难尽:“你还打算在这所学校待多久?” 沈陆扬不懂他为什么转换话题,随口说:“至少一年吧。” 方易:“你确定你不会有来医务室的时候?” 沈陆扬更不懂了:“我经常来啊。” 方易:“那就别在这跟我凡尔赛了,趁我还不想动用武力,出去。” 沈陆扬稀里糊涂被方易赶了出来,临走还顺了方易俩苹果,想着等会儿给谢老师一个他一个。 回去的路上沈陆扬的心情还是有些沉重,他抬头看了眼天空。 云遮住了太阳,只有几缕顽强的光线,顺着云层缝隙逃出桎梏,却也没能到达地面。 小太阳也要面对阴天啊。 沈陆扬伸了个懒腰,抬腿迈进教学楼。 还有不到半小时下班,他进办公室和几位老师打了声招呼。 因为不确定系统的“触碰”是什么程度的,连递苹果的时候,沈陆扬都努力没碰着谢危邯的桌子。 “方大夫那儿拿的,”沈陆扬说,“他还让我下次别去了,我觉得这个苹果可能非常贵,下次我给他带瓶好酒。” 谢危邯执笔的手微微一顿,依言拿过苹果,指腹恰好按在沈陆扬刚刚的位置,像是某种隐晦,又明目张胆的反驳。 苍白修长的手指按在苹果红色的表皮上,过分饱和的色彩反差,将隐藏在深处的情绪渲染,谢危邯平静地勾起唇角,似乎一切都只是一场迷幻的错觉:“他喜欢烈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