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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邯掌心抵在他额头,不置可否地轻笑:“十分钟够‘退烧’了。” 沈陆扬心虚地沉默了会儿,不自觉地拿膝盖蹭他膝盖,犹豫片刻。 声音压得极低,做贼似的红着耳朵小声说:“可是我起来了……十分钟下不去。” 他这么健康,怎么可能十分钟。 谢危邯微微一顿,似乎觉得有些惊讶,仿佛这是一场与他无关的意外。 沈陆扬在他沉默的这几秒钟,充分感受了一下脸皮蒸发的感觉。 他破罐破摔地继续用膝盖蹭谢危邯,情感饱满地说:“你替我去一节课吧,我腰疼,谢老师,就你刚才揉的那儿,酸疼。屁股也疼,就你昨天——咳——对,我现在可能真的要发烧了,迷迷糊糊的,等会儿讲错了误人子弟。” 啊,没脸真好。 谢危邯看着他埋进手臂里,手爪子不老实地摸来摸去,还一副下一秒就昏睡过去的样子,才施施开口,嗓音低沉:“我替你上课,好好睡一觉,要去医务室么?有床。” 沈陆扬觉得方大夫不会欢迎他,在谢危邯腿上抓了抓:“不用去那儿,我在这儿趴着就行。” 其实他一句谎都没撒,确实浑身难受。 过量吸收S级Alpha信息素,无论怎么习惯,生理性的犯困都是不可避免的,还有那些难以启齿的酸痛,以及丢人的反应……都让他犯懒。 周六第一节物理小周测,第二节把题讲了就可以,不一定是他讲,所以他可以仗着办公室恋爱躲个懒。 上课铃响起,沈陆扬大爷似的一动不动,趴在桌子上养瞌睡。 宗蔚晴知道第一节是他的课,还以为他病了起不来了,下意识问:“沈老师感冒了?脸怎么这么红,我这儿有感冒药,你吃一片儿吧。” 谢危邯拿着书站起来,在沈陆扬脑袋上揉了揉,笑着和宗蔚晴说:“吃过药了,犯困呢,这节我替他上。” 宗蔚晴恍然。 第99章 21班学生刚考完一节物理小测, 正处于满脸疲惫等待沈老师单口相声唤醒的状态,一抬头,猝不及防看见谢老师走了进来。 仿佛从蓝猫淘气三千问换到了法治在线, 班里气氛为之一肃,而后一小阵无法忽视的慌乱。 “卧槽, 起来起来别趴着了!” “谢老师的课!换课了憨批!” “什么?谢——” “我擦我擦……” 谢危邯靠在讲台旁,淡淡扫视一圈,脸上挂着笑:“我代一节物理课。” 班里安安静静, 一群沈老师课上嘻嘻哈哈乐翻天的小茬茬此刻稳重得宛如皇储,生怕摄政王一个不高兴给他们砍了脑袋。 坐得溜直,乖巧地点头。 对他们来说,谁上物理课都一样, 意见是没有的。 谢老师物理课讲得更透彻明晰, 但坐一节课之后浑身僵硬, 精神极度紧绷。 上沈老师的课,乐呵呵地就学会了, 但有的地方不透彻,还要下课去办公室问问—— 沈老师向来鼓励他们随时过去答疑, 还准备了免费零嘴。 家长大概都喜欢谢老师这种老师, 至于学生,大差不差一半一半吧。 沈老师祖国花朵丛中过, 就像一只小蜜蜂的人格魅力,无人能敌。 谢危邯放下书, 看向第一排:“詹静妙, 物理卷子借我, 你和同桌看一张。” 最噩梦的情况, 老师要拿她刚写完的卷子讲课。 詹静妙内心泪流满面, 坚强地递出了自己的卷子,吸了吸鼻子敬业地说:“沈老师说最后一道大题比较难,今天需要先讲。” 谢危邯“嗯”了声,看着卷子上狂野的字体,自然地问:“沈老师的物理学科报告你帮忙抄的?” 詹静妙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点头。 那天晚自习她和丁一凡脑子一抽忽然想练字,就找沈老师要了个“字帖”——教师学科报告,一个月一交的那种。 “嗯,”谢危邯拿起粉笔,想到什么,笑了声,“麻烦了,下次不用帮他了。” 因为字太丑学科报告被打回来,当天晚上沈陆扬连夜补一个月的报告,半夜十二点困得泪眼朦胧,后来是谢危邯帮忙写完的。 写到凌晨四点,沈老师在床上睡得很香。 詹静妙不知道因为什么,沈陆扬也没和她们说过,闻言一脸懵懂地点头:“沈老师是感冒了吗?” “发烧了,”谢危邯指尖捏着粉笔,习惯性地轻点桌面,大致扫了一眼沈陆扬出的小测卷子,随口问:“难度一般,都写完了么?” 周六早上,经常有小测时候偷睡懒觉的,不只是物理课,除了数学课其他科目这种现象都很常见。 21班学生大意就大意在他们没算到沈老师会大变活人成谢老师,他们一分钟内从可爱的小茬茬变成了卑微的小垃圾。 没写卷子这种错误的后果,更是直接从低头认错变成了砍头谢罪。 谢危邯放下卷子,看向兵荒马乱的学生,平静地开口:“没写的,没写完一半以上的,站起来。” 几个心理素质不好的,面如死灰地先站了起来。 谢危邯扫了眼,四个。 他看向几个想记挣扎一下的,似笑非笑地重复:“只写了一半的,也站起来。” 挣扎失败,又站起来四个。 班里五十多人,八个没完成,是沈老师会面壁思过晚上睡不着坐起来怀疑人生的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