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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眼前不到半指的距离,正是这小太子漆黑如墨的眼瞳。 再晚那么一点点,就要肌肤相贴两唇相碰了…… 这人居然是真的要亲他!还差点就成功了! 秦烨活了二十六年还没受过这委屈,双目通红脸颊发烫身形微颤,他想做点什么来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怒。 比如站起身来来一场属于男人之间的战斗。 但一来身上还痛着没什么气力,二来……想起眼前这人刚刚说的语意含糊的那几句话和那本曾经惨遭□□的婚书,秦烨就更没什么气力了。 太子殿下对此毫无所觉。 他在秦烨醒后只停滞了大概三秒,就礼貌的退出了亲密距离,从床上翻身而下,站在床边摸了摸嘴角,“嘶”的一声。 他做了好半天心理建设的人工呼吸首战失利,这倒没什么。 关键是,眼前这家伙“醒”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内力还是什么,两人相触的地方明显有力道反震了一下。 谢恒身体近乎下意识的迅疾后仰了一寸有余,避开了力道最猛的地方,但就这样,嘴角竟然还是破了。 所幸不是很严重,但按照伤口的痛感估算,估计是破相了。 谢恒不是个娇气的人,只略微确认了一下伤情不碍事之后,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场景,打算给秦烨把被子盖上。 倒不是他体贴入微,实在是眼前的场景很是有碍观瞻。 原本铺得整齐的床榻被糟蹋的乱七八糟,仅有的两床锦被不知何时被推到了角落,弱小可怜且无助。 而床榻正中——上身□□的男人仰面躺着,腰腹间肌rou的线条与多年战阵的伤疤纵横交错,秦烨身上皆是有了年月的旧伤,颜色浅淡,唯独胸口中间一片殷红,格外显眼。 再往上看,就是散乱的发髻、发红还带着些恼怒的眼睛和棱角过于分明的轮廓…… 画面过于美妙,甚至还有些活色生香。 谢恒一面拼命在内心里念叨着要爱护病人尊重病人隐私,一面目光在眼前这具身体上最后流连了一下,有些遗憾的去拉被子。 就算是在文化娱乐产业极尽发达的后世,这样身份气场容貌身材都顶级的男色,寻常人也是欣赏不到的。 遑论是这样黑灯瞎火的欣赏…… 无关情爱,人对美好的东西总是有欲望的。 谢恒一只手去扯被子的当口,知微堂的大门“咯吱”一声开了,紧随其后的,是几双凌乱的脚步声。 秦烨的副将陆言和心急火燎的冲进来,几名老大夫缀在后面。 陆言和快走了几步,一掀帘子进了寝卧的区域,就愣住了。 秦烨的卧房地方不大,里面是什么情形,他两眼就能扫干净。 然而,这是一般人能立定细看的场景吗! 公爷的衣服是解开的,太子的嘴角是破的,公爷仰卧着,太子却半撑着手臂在床边寻摸着什么东西…… 陆言和走在最前面,他站在帘子里面不动,后面的几名老大夫就进不来,疑惑间,已经询问出声。 然而,陆言和的脚下跟生了钉子一样牢牢钉在了地上,无论身后的人怎么催,都岿然不动。 在秦烨身边呆了近十年,陆言和是了解秦烨的。 又因为秦烨与亲族感情寡淡,陆言和自诩,天下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他更了解自家公爷。 就比如他现在非常肯定的知道,公爷不是被强迫的。 开玩笑,秦烨是体内毒性发作,又不是彻底晕死过去。 以秦烨冠绝天下的身手,单对单的情况下,这世间没有人能强迫他做任何事。 就算是下药偷袭,你至少也得有天下第二的水准,才能勉强一试。 所以……公爷是愿意的? 这得是什么情况下,公爷才愿意在病症发作全身剧痛的情况下行那档子事啊?! 联想到太子非常自信的递来那封婚书,公爷拒绝人还得将人晾在府门外,一国储君还真的乖乖等了小半个时辰……陆言和的思绪瞬间飘远。 你要说是小情人间闹别扭,也未尝不可啊? 公爷也是世家之子累世勋贵,少时还做过皇子伴读,常在皇宫往来的,说不定和太子就有那么些个旧情呢。 少时钟情竹马竹马、离别伤情驻守边关、金殿拒婚旧情复燃? 他这边想着想着,看向谢恒的眼神已经有所变化,甚至隐隐含了些佩服的情绪。 谢恒察觉到了却有些不明所以,只觉得秦烨的副将看起来不是很正常的样子。 不过也能理解,眼下的场景太过刺激,换一个爱多想的只怕还以为自己把秦烨怎么着了,不冲上来护主已经不错了。 两人各自沉默着,室内的气氛很是诡异。 末了,还是秦烨在一片痛楚中想明白了这诡异的气氛从何而来,从齿间硬挤出几个字。 “滚……出……去……” 陆言和求之不得,应了一句是,滚得非常麻溜。 另一边,谢太子理所当然的留了下来,继续他的盖被子大业。 毕竟,世界上没有臣子让太子滚的道理,谢恒认为,自己应该是不在那个“滚出去”的范围里的。 又过了一会,云昼也带着那位神医郭老脚步匆匆的到了。 这时,秦烨身上已经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锦被,眼睛没刚才红得厉害,散乱的发髻也被谢恒随手收拾服帖了,勉强又是一副端正君子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