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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的境况,没有谁能比玉蝉更着急。 但即便是着急,也只能干着急,想不出任何破局之法。 耳边充斥着玉蝉毫无头绪的关心。 莲华半是命令、半是恳求地道:【……别看。】 玉蝉就快要哭出声了:【主人,要不要试试让我帮你切断意识?不过我能力有限,不能保证你及时醒过来。】 莲华心想,眼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眼不见为净,就当是选择性失忆罢了。 他点了点头。一道力量打来,神识很快陷入了沉睡。 而马面也很快发现,起初还会扌亢扌巨的人,对于他的磋磨,竟然逐渐没了回应。 马面有些慌了。 他原本也只是想叫莲华长个记性,并没有真存了害他的心思。 毕竟他大费周章,为的可不是看莲华信仰崩土不、尊严尽失。而是说来有些幼稚的,地久天长。 马面用双扌旨探着莲华的鼻息,在确认他只是暂时昏迷之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无论精神还是rou亻本,他都没有得到餍足,一颗心空落落的,但并不打算再进行下去。 就在马面依依不舍地扌由身之时,海底忽然掀起了一阵波动。 海潮咆哮,游鱼成群结队地避退,海藻被冲刷得贴向地底。 暗涌云集的中心,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浮在海水之中的脚步,每一步都悄然无声。却又如踏裂石,令波澜壮阔的昆仑海,都为之静默。 玄螭提着剑,金色的瞳孔里,飞舞着黑色的光点。 满身狂暴的怒意化为实质,让他的白衣都鼓涨起来。 马面神色微变。 玄螭站定。 他高昂着头,姿态不可一世。 但目光分明瞥见了,四周散落的一颗颗大小不一、还挂着黏氵夜的金丹。 马面懒洋洋地站起身来,扯开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抱拳道: “属下马面,参见魔尊陛下。” 若是仙门正派任何一个人在场,大概都会对这一幕场景瞠目结舌。 玄螭在左手掌心间擦拭着剑刃,头也不抬:“你还把我这个当魔尊的放在眼里?” “陛下何必说这种话。” 马面状似疑惑地道, “您卧底苍山剑派三百余年,属下一直铭记于心。这三百年来,魔界的大小事宜,也都是我没日没夜地在代您cao持打点。属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哪。” 玄螭将长剑向下一挥,惊起一阵逆流。 他用剑指着马面身后衣衫潵乱、面白如纸的美人,冷冷道: “那你应该知道,莲华是我在苍山收的徒弟——唯一的徒弟。” “当然知道啊。” 马面点了点头, “魔尊陛下来得正巧——我刚想求见您,看在这三百年来我劳苦功高的份上,把您可亲可爱的小徒弟赏赐给我呢。” 玄螭咬着牙,笑得森然:“莲华是我的徒弟,你敢打他的主意?” “我不过是向魔尊陛下讨个人,算不得大事,您就权当是体恤下属呗。” 马面挑了挑眉,嬉皮笑脸地道, “再说了,莲华只是您的徒弟,又不是您的心上人,就算先天炉鼎少见又有趣,您也不早就玩月贰了吗?……” 还未脱口的话音断在了一半。 一道迅疾如龙的身影,精准无误地扼住了马面的脖子。 力道之大,简直要把他的喉管生生拧碎。 玄螭清俊的面庞上,青筋一根根自太阳xue凸起,显然是暴怒到了极致。 “谁准许你用这种词来侮辱他?” 马面双月却险些凌空,由于生机的飞速流逝,五官也逐渐狰狞扭曲。 他心中大惊,不是因为玄螭下的狠手,而是……他第一次见到无情无欲、视人命为草芥的魔尊陛下,现出如此鲜活的情绪。 愤怒、失控、痛惜——七情六欲,皆因那人而起。 马面将全身的魔息汇聚入十指,攥住了玄螭扼在他颈间的、坚若磐石的手腕。 他们一声不吭地角着力。 魔息扩散,两位不世真魔各自使出了狠劲,使得万顷海潮凝成柱状,倒灌向海面。 终于,玄螭的腕口被人不轻不重地一拍。 “嗡——” 伴随着金属般悠长的擦响,玄螭手腕一麻一松,马面便重重地落回了地上。 马面的脸憋得涨红,但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玩世不恭的模样。 “侮辱?” 他“嘶”了一声,转动着手腕,笑道, “你当初以苍山剑派大弟子的身份,收养流落人间的莲华,难道不正是因为炉鼎体质能承纳众生万物,生来便是最好的容器,方便你随时夺舍吗?” 玄螭面色阴晴不定,罕见地现出沉默。 连马面不再用尊称,也没有察觉。 马面飞扬的眼角,现出讥诮:“世人都以为玄螭真人是昆仑海边屠龙的少年——尊主大人,面具戴久了,难道就连你也忘了你自己是谁吗?” 他绕着玄螭,缓缓地踱起步来:“那场搏杀里活下来的,并不是人族少年,而是你这条黑蛟。你夺舍了他的死躯,代替他进入了苍山剑派。” “但那少年的躯壳毕竟已经没了生气,更何况是个rou体凡胎。居住久了,必然会产生裂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