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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苏方醒,早早就推病,躲了这趟浑水,若是有朝一日符先回来,今日的事情,怕不是要祸及全族。 “琅琊王,通敌之事,证据确凿,你敢不认?”符双问。 “我是皇兄同母弟,是西秦储君,我为何通敌。”符潼答。 “难道,谢氏能把司马氏拉下王位,迎我去登基?” “你迷恋谢玄。。”慕容鸿凉凉的说道。 “荒谬,我与谢玄君子之交,三年之内并无半分交集。” “符潼,你有罪无罪,一切最终要听凭圣意裁决。” 听到符双这么说,符潼立刻大喝道: “放肆,陛下只是率军在外未归。皇叔摄政,哪里来的什么圣意?你们如此忤逆,就算不惧怕陛下回来,难道也不怕日后史官秉笔直书,你们个个都入了jian臣册!” 符潼侃侃而谈,虽然面色苍白神情憔悴,宽大的衣袍下面,是支离的病骨。可这一刻神采飞扬如往昔,眸子里流光溢彩,衬得符潼眉目如画。还是那个长安城最潇洒倜傥的琅琊王。 “来人,把人证和物证都呈上来给琅琊王殿下看看。”姚昶冷冷的插言进来。 有大理寺的差役,拖上来一个人。 姑且称之为“人”。 眼前这个已经成了血葫芦的人,抬起了头望了望跟前站着的符潼。 “红圭!”符潼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前天还在跟前伺候着的近侍。 “殿下,殿下,下仆实在是熬不住,全说了。”红圭哭泣着说道。 “红圭,你说了些什么?”符潼柔声问他。 “殿下,下仆并不知道些什么,只是实在吃不过打,他们问什么都胡乱说是。” “怎么?难不成你们还要当堂串供!”姚昶又阴笑着插话进来。 “把红圭的供词拿给殿下看。” 差役拿了供词,奉给符潼。 待他看完,气得眼睛都红了。 可是又有什么法子? 姚昶的歹毒之处,他自己也细细的领教过。 别说只是靺鞨部进贡的阉奴,就是自诩英雄的铁汉,有几个能熬得住皇城司花样百出的手段。 “姚昶,洛阳求学时,我并未带红圭去。洛阳城里的事情,难道不是你知道的更清楚。” “我就是知道的清楚,才更笃定你跟谢玄关系匪浅。”姚昶笑吟吟的说。 “至于他们,红圭,紫圭这两个小阉奴,成天形影不离,他多半是听紫圭同他说的罢。” “那你可有紫圭的供词?”符潼反问。 “殿下,紫圭,紫圭死也不肯认,被姚大人,生生的虐杀了。” 红圭闻言呜呜的哭起来。 “奴才对不起殿下,对不起殿下。”他边哭,边以头杵地。 “紫圭确是个死心眼儿的奴才。所以,这种人在皇城司,连个囫囵个的尸首,都留不下。” 符潼被姚昶这凉薄的口气,气的眼前金星乱冒。 “姚昶,紫圭在洛阳,也曾精心的服侍了你三年。” “下官,为国为民,忠于社稷,这点子私情,是顾不得了。” “好个,忠心社稷,为国为民。” 符潼蹲下去,看着红圭,顾不得他身上的腌臜味儿。红圭这时候看起来很是凄惨,十根手指,除了右手拇指还要留着让他画押,其余九根都不见了踪影。身上的伤,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散在全身各处。 “自己何必怪他,换了我去,也未必熬得住。”符潼心道。 符潼站起身,用手一一点过台上道貌岸然审着自己的三个人。 “你们一个个都是忠臣良将,所以你们不惜去要为难两个王府的内仆?” 符潼又指了指红圭,继续说。 “今天无论你们拿出什么所谓的证据,无论红圭招认了什么想攀诬在我身上,我都不会认。”符潼顿了顿。 “你们不如索性,就当堂鸩杀了我,看看能不能堵得住天下人悠悠之口。或者再把我锁去皇城司,三木之下,一轮轮熬刑,想要什么口供没有?!” 他再一指慕容鸿,惨然笑道。 “今时今日,这一切都是出自你的谋划,我自问六年中,一丝一毫也未亏待过你。 我府中的这两个奴才,待你也尽心竭力。 如今我们都落得这样的下场,你可还满意?” 慕容鸿听到符潼的话,只是抬眼冷冷的扫了他一下,神色木然毫无反应。 “jian佞当道,我兄长只不过离开三个月,朝纲居然败坏到这样的地步。你们今日颠倒黑白,指鹿为马。总有一日,总有一日我。。。。” 符潼说道此处,情绪激愤,想到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因为自己惨死,一时间哽咽住,再也说不下去。 “都是自己害死的,我未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也难辞其咎。” 符潼心里纷乱如麻,一时间只觉得万念俱灰,连这么站着,也是勉强支撑。 他稳了稳心神,看向慕容鸿继续说: “我想认,琅琊王荒yin无道,亵玩降俘,北燕废太子,面如好女,甘心雌伏。我悔恨不该受你诱骗,铸下大错。” “我想认,琅琊王识人不明,误信小人,你姚氏当日反叛,我就不应该有妇人之仁,悔恨当初应该赶尽杀绝,将你阖族族诛。”符潼再看向姚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