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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灼生春 第38节

    慕湛和慕洵齐声应是,慕湛本就要陪着夭夭去见礼,慕洵也不愿意单独让杜氏去见祖母、母亲。

    不管他喜不喜欢杜氏,他们夫妻是一体的,她们给杜氏没脸,也就是给自己没脸。当然慕洵明白,阿娘和祖母是没有这想法的,她们把自己和杜氏是分开看的。

    沈灼和杜氏早已穿戴整齐,分别由自己的夫君扶着下马车,杜氏今天的妆容是沈灼亲自打点的,遮盖了她大部分缺点,只要杜氏不怯场,沈灼觉得她还是能装一下大家贵女的。

    杜氏其实现在已经脚软了,但看到扶着自己的慕洵她又一下精神了,在她心目中慕洵是最可怕的人,连贺楼太妃和贺楼氏都比不上。

    毕竟她们最多就白天折磨她,而慕洵是白天晚上都不放过自己,白天他让傅姆折磨自己,晚上他亲自折磨自己,杜氏都快被慕洵吓死了。

    沈灼趁着慕湛和慕洵走在前面时,她伸手轻轻捏了捏杜氏的手:“别担心。”今天贺楼太妃为难的重点肯定是她和表哥,杜氏能喘一口气。

    杜氏感激地望着沈灼,这一路走来,她对自己照顾太多了,杜氏之前就很亲近沈灼,现在更视她为救命恩人。

    镇北王带着儿子、儿媳进入贺楼太妃院落时,镇北王几乎数得上号的姬妾都在,他一入内,所有人都目光热切地望着他。

    镇北王一生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刀山火海都能面不改色,可见到这一幕,也不禁有些老脸微红,他倒不是怕这些女人,而是突然发现自己后院姬妾似乎太多了。

    他平时不觉得如何,他大部分心思都在外面,内院就是他放松娱乐的地方,他甚少关心。可这次他是跟儿子、儿媳一起回来的,尤其长媳还是外甥女,镇北王就有点不自在了。

    说来还是镇北王私心还是把长媳当成王妃的女儿……虽然顾王妃从未在意过镇北王纳多少姬妾,可镇北王跟王妃在一起时还是很洁身自好的,在京城慕王府他连伺候起居的通房都没有。

    “三郎你回来了!”

    内院的女人们没有给镇北王太多尴尬的时间,贺楼太妃听说儿子回来了,忙命丫鬟扶着自己外出,看到站在院外的儿子,贺楼太妃眼眶一下红了,“谢天谢地!我家三郎总算平安回来了!”

    这句话镇北王每次从京城回来太妃都会说,在她想法里顾王妃就是狐媚子,生前勾得自己儿子不肯回家,死后也留了一个病秧子让儿子放心不下。

    贺楼太妃目光冷厉地望向站在镇北王身后的慕湛,看到几乎是顾王妃翻版的慕湛,她眉头紧皱,这病秧子不会是那狐媚子跟别人生的野种吧?怎么就没有半点像三郎的?

    这也是贺楼太妃的偏见,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得出慕湛有多像镇北王,只是他跟镇北王气质南辕北辙,所以第一眼见到他的人都觉得他是顾王妃的翻版。

    可后来细看就能看出他容貌像极了镇北王。要不是这样,他怎么能得镇北王如此喜爱?一来他是爱妻唯一血脉;二来也是慕湛既像妻子又像自己,这不就是自己和妻子恩爱的表现吗?两人血脉彻底相融了。

    “祖母。”慕湛和慕洵上前给贺楼太妃行礼,沈灼和杜氏也跟在两人身后一并给太妃磕头。

    贺楼太妃是实打实的长辈,不说第一次给她见礼,就是寻常请安,他们身为小辈都要行跪礼的。

    贺楼太妃也不管慕湛三人,径自弯腰扶起慕洵,仔细看着许久不见的孙子半晌,心疼地说:“瘦了!跟你爹一样瘦了!我就说京城不是好地方,不应该去,偏偏你们一个个都不听话,被勾了魂似的,非要去京城。”

    贺楼太妃意有所指的话让镇北王眉头皱了皱,他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儿子、儿媳,轻咳一声,“母亲,我们去京城是办正事。”

    贺楼太妃不止一次地私下说过顾王妃是狐媚子,镇北王又不是那种被内院蒙蔽的人,如何不知?只是碍于这是自己亲娘,她又只是骂几句,阿顾远在京城,受不了她委屈,所以才忍下了。

    可这是他第一次带嫡长子回来,长子、长媳还跪在地上,单拉次子起来又算什么?镇北王不好责骂母亲,他面沉如水地扫了慕洵一眼,慕洵心中一凛,立刻又跪下了。

    贺楼太妃见宝贝孙子又跪下了,心中恼怒:“你吓我孙子做甚?”

    镇北王含笑道:“这里有你好几个孙子,你总不能只认一个自己养大的吧?”

    镇北王这也是给母亲递台阶了,如果贺楼太妃识趣,肯定也顺势下了,奈何贺楼太妃从来不是识趣的人,她冷笑道:“我哪来几个孙子?我就阿洵一个孙子!这一个京城养大的,都不知道是谁——”

    “母亲!”镇北王蓦地站了起来,打断了贺楼太妃胡言乱语,他恼怒道:“我这么多孩子,何时只有阿洵一人是你孙子了?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大家都散了。”

    “你养在北庭的孩子,自然都是我孙子孙女,但是京城——”贺楼太妃想继续否定慕湛血脉,她想法很简单,慕湛是京城长大的,儿子一年就去一次京城而已,顾氏那个狐媚子真能忍住不找人?只要认准了慕湛不是她孙子,阿洵就是名正言顺的世子了。

    贺楼太妃的话让沈灼嘴角抽了抽,她也算见过各种无理取闹的泼妇了,可一门心思把绿帽子按在儿子头上的老娘,她还是第一次见。

    表哥是姨母在北庭怀上的,只是她离开北庭时日子还浅,大夫没有诊断出来,直到路上才发现怀孕。姨夫本来就看重姨母,姨母怀孕后他就一直陪着姨母在京中待产。

    等姨母坐稳了胎后,姨夫才赶回北庭处理些公务,顺便把贺楼氏纳了。慕洵也是那时候怀上的,不过贺楼氏还没诊断出怀孕,姨夫又回京城了。

    姨夫在京城守着姨母生产、坐月子,直到表哥快满周岁时才回北庭。如果表哥这样还身份不明的话,那慕洵的身份不更惹人怀疑?毕竟他从怀上开始,姨夫就没在北庭,等姨夫回北庭时,他都是快满半岁了吧?

    “母亲!”镇北王知道自己亲娘糊涂,可没想到她居然能糊涂到在自己头上扣绿帽子,镇北王神色强硬地扶着母亲往里面走:“您累了,我扶您回去休息。”

    贺楼太妃想甩开儿子的手,可看到儿子阴沉的脸色,她硬生生地咽下了脱口的训斥,她对儿子还是有几分敬畏的,她扭头说:“不是要给我见礼吗?我连孙子孙媳都没见过,怎么去休息?”

    平时镇北王不怎么管内院的事,任贺楼太妃为所欲为,但外院大事从来轮不到太妃做主,现在他一心为了长子跟母亲对上,太妃见儿子如此强势,反而弱了下来,她心里是有点怕儿子的。

    镇北王见状也不强求母亲去休息了,他本来也不想母亲去休息,这是阿湛第一次回家,他自然想给儿子最好的,他对慕湛说:“阿湛过来拜见祖母。”

    慕湛干脆利落地给太妃磕了三个响头:“孙子见过祖母。”

    沈灼听着表哥头磕在石板上的声音,暗暗心疼,这要有多疼啊!

    慕湛也是有意磕响头的,他磕头声音响了,夭夭就能敷衍过去了,他皮粗rou厚磕几个头也没关系,小丫头这么娇气,万一磕破头怎么办?

    不过慕湛没想到,沈灼也是实打实地给老太妃磕头的,她前世在后院混了那么多年,深知一个道理,想要跟人斗,尤其是跟长辈斗,明面上的大规矩绝对不能出错。

    慕湛、沈灼都如此恭敬,杜氏更不敢怠慢,她本来就是丫鬟,更没什么自尊心,她那磕头恭敬得都不像行礼了,反而像是在拜牌位,慕洵神色古怪地瞥了一眼杜氏。

    贺楼太妃眯眼看着慕湛和沈灼,想从他们身上挑个错处来,可慕湛和沈灼是什么人?他们生养在世家,规矩礼仪打小就被长辈刻在骨子里,要是他们能被贺楼太妃挑出错来,那才是笑话。

    “母亲好福气啊,能有这么一对金童玉女般的孙子孙媳。您看世子夫人,我家那两个不争气的,跟世子夫人一比就是烧糊的卷子。”

    一声轻轻的笑声打破了现场的沉寂,这时能说话的都不是一般人,沈灼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说话的人,看着约有三十岁左右贵夫人,容貌艳丽,细看跟贺楼太妃有几分相似,这就是贺楼氏?

    说话的正是贺楼氏,她本来不想出头的,她比贺楼太妃更讨厌慕湛,难得姑母为难慕湛,她为何要替慕湛打圆场?可镇北王警告的目光,让她不得不替慕湛周旋。贺楼太妃敢作天作地是因为她是亲娘,而她儿子现在还没继承王位呢。

    贺楼氏的话让太妃瞥了一眼沈灼,见她几乎跟顾氏如出一辙的气质,心中越发堵得厉害。

    老太妃已经记不清顾王妃长什么模样了,可顾王妃当年那清华高傲的气度却让她记忆犹新,是故她见到慕湛和沈灼就觉得他们像顾王妃。

    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刁难慕湛、沈灼了,不然儿子又要翻脸了,她眼皮翻了翻说:“起来吧。”

    这时丫鬟端着茶水上来,要新婚夫妻给长辈敬茶。慕湛双手接过茶盏就微微变色,因为这茶盏外面guntang,显然里面装了沸水。

    慕湛自然不惧一盏烫茶,可夭夭肌肤娇嫩,如何能承受?他不由朝妻子望去,却见夭夭面不改色地稳稳拿着茶盏,他心中微松,或许贺楼太妃只为难自己一人?

    丫鬟端来的四盏茶水中,只有慕洵手中那盏是正常的茶水,可无论是慕湛还是沈灼、杜氏都面不改色,仿佛他们手中的茶盏是再正常不过的茶盏一样。

    慕湛是男子,又是自幼习武,掌心有粗茧,能感觉茶盏烫,但要说忍不住也不至于。而沈灼和杜氏都是练出来的,杜氏因身份关系,自小不知受了多少刁难,这点小手段在内宅不值一提。

    沈灼也是亦然,她端水的姿势是颜老太亲自请了宫里的老宫女教调的,端滚茶算什么?她还差一点被烫伤了。当然那老宫女后面也没落好,英国公让人把她活活杖毙了。

    得益于前世的经验,她今天来的时候,特地做了些准备,她在手心处套了一层轻薄的羊皮,有了羊皮的阻隔,她能感觉热,但也不至于烫得受不住。

    第60章 贺楼太妃(下)   被骗的夭夭

    慕湛三人端茶的神色太自如了, 让老太妃开始怀疑底下的丫鬟是不是阳奉阴违,没有端滚茶给慕湛。她胡思乱想时,不自觉地居然伸手接过了慕湛递来的茶盏。

    老太妃年过六旬, 但因一入王府即失宠,生活不如意, 所以面容看起来比同龄贵夫人要苍老许多。可她也是一生养尊处优的贵妇人,一双手保养得不说如何娇嫩, 也禁不起沸水的折腾。

    她双手一沾到茶盏,就忍不住失声惊叫:“好烫!”说罢她下意识地就要打翻茶盏,可如果她真打翻了茶盏,沸水落在她身上, 她说不定要被茶水烫伤。

    这时慕湛起身, 稳稳地握住茶盏, 茶水大半倾倒在他手上,慕湛肤白, 手被水一烫就红了,他面不改色道:“祖母小心。”

    “表哥!”沈灼吃了一惊, 她连忙起身将茶盏从慕湛手中移走, 她心疼地看着表哥烫红的手, “快取凉水来!”沈灼心疼归心疼, 但还是冷静地细看表哥的伤口。

    这茶水是有点烫, 但毕竟不会是一百度的沸水,而且已经在茶盏里冷却一段时间了,可以把人烫疼,但不至于烫伤,她微微松了一口气,给表哥用凉水敷一下应该就好了。

    慕湛安慰妻子说:“没事。”他心中也颇为无语, 他哪里知道老贺楼氏居然蠢到这程度,都让人用沸水敬茶了,她居然还去碰茶盏,她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心思吗?

    镇北王看到这一幕脸色都青了,这次他再也不看亲娘脸色,毫不犹豫地让她回房休息了。将老娘送回房里后,他冷冷道:“将今天所有伺候奉茶的下人全部杖毙。”

    镇北王的话让所有后院女眷都惊了,这些年镇北王从来没管过内院,内院由太妃和贺楼氏在管。从太妃今天的所作所为来看,就知道两人是不可能管好内院的。

    王府内院也的确很乱,镇北王诸多姬妾间勾心斗角,死上几个人其实不稀奇。但内宅争斗,即便死人也是用阴私手段弄死的,镇北王这种直接让人杖毙的事是不可能出现的,北庭王府也没有人有这种权利,连太妃都没有。

    “王爷!”贺楼氏脸色微微发白,她比她姑姑脑子好,她不好早活不下去了。她第一反应就是如果王爷将这些人杖毙了,整个王府风向肯定会变了,阿洵就再也不是大家默认的继承人了,姑姑在王府也彻底没威望了。

    可镇北王是何等人,这辈子能让他看眼色说话的只有他亲爹和顾王妃两人,别人他从来不放在眼里,更别说贺楼氏这种他压根看不上的女人,他不耐烦道:“你怎么还站着?还不带人给世子、世子夫人见礼?”

    镇北王话音一落,贺楼氏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身体也跟着晃了晃,一派快晕厥的模样,慕洵也脸色微变。

    贺楼氏是妾,但妾也是庶母,要是在寻常大户人家姬妾给姑娘郎君打个帘子也不是稀奇事,可慕王府是王府,王府遵照是皇家规矩。

    谁见过后妃给皇子公主见礼的?后妃都是有品阶的。同样王爷的妻妾也是有品级的,见了世子和世子夫人也不至于要行礼。可镇北王的妾是例外,他的妾都是没品级的。

    没品级的妾在皇家就是主人的丫鬟,下人给主人请安不是天经地义吗?所以镇北王这话也不能说错。可是贺楼氏在王府当惯了王妃,如何能接受这种事?

    贺楼氏想反驳,但看到王爷冷漠的神色,她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捂着额头说:“我有点晕——”她话还没说话,人就晕过去了。贺楼氏也不知道应该拒绝王爷的要求,情急之下,她也只能装晕了。

    慕洵上前一步,轻松抱住了装晕的母亲。

    是的,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贺楼氏是装晕,可大家都不敢开口点破,大家皆噤若寒蝉地看着镇北王,他们心里多挺爽快的,贺楼氏自比王妃多年,结果在王爷心中还是一个妾?要不是场合不对,几个跟贺楼氏斗得狠的姬妾就要大笑出声了。

    “奴拜见世子、世子夫人。”一名年纪看起来跟贺楼氏差不多的中年贵妇率先过来拜见慕湛、沈灼,她跟贺楼氏争斗多年,儿子被慕洵压着不能出头,她现在破罐子破摔,她得不到的,她贺楼氏也别想得到。

    慕湛和沈灼一一回了半礼,这些姬妾虽都是没品阶的妾室,可怎么说也是为父亲生儿育女的人,他们也不能过于失礼。

    沈灼看着孤零零的抱着贺楼氏站着的慕洵,她上前一步,细声对镇北王说:“父亲,贺楼夫人身体不适,不如让二弟带她回去好好休息吧。”

    沈灼本以为这次见面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哪里想到姨夫战斗力如此惊人,直接把他亲娘干趴了,那留下的人都不足为惧。既然如此,沈灼也乐得做好人,见好就收。

    沈灼称呼贺楼氏为夫人,听着客气,实则在懂规矩的人听来就是笑话,王爷妾室封号孺人、媵人,哪来的夫人?这就像有些通房丫鬟跟着主人外出,大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就称呼一声娘子。

    镇北王哪怕不给慕湛面子,都不会不给沈灼面子,儿子和儿媳还是有区别的,他扫了一眼装晕还身体微微颤抖的贺楼氏,他不耐烦道:“既然身体不舒服,就多休息几天。”他一句话就直接关了贺楼氏禁闭。

    镇北王如此对贺楼氏,让后院的姬妾心中极为解气,但也有几位面露悲色。无他,贺楼氏是王爷的表妹,又给王爷生了四个孩子,王爷对她都能如此薄情,那他对她们就更不上心了吧?

    沈灼也察觉,姨夫对贺楼氏的态度跟她想象的似乎不同,等她跟慕湛回他们屋子后,她正想问表哥,却不想手被慕湛抓了起来,“刚才烫到了吗?”

    沈灼去看慕湛手的时候,慕湛就发现她手上带着羊皮手套,他没觉得妻子做这种事不规矩,他就想夭夭刚才估计也是捧了滚茶,她能忍耐住是因为带了手套关系。

    可这层羊皮手套多薄?能挡住多少热气?要不是刚才场合不对,慕湛早想捧着妻子的手细看了。现在难得两人单独相处了,慕湛也不等发问,就要让下人把大夫叫来。

    慕湛心细如发,一早就备了大夫随行,这大夫目前就安置在王府里,哪怕现在大家都快歇下了,叫这大夫过来也不会惊动别人。

    沈灼拦住说:“我没事。”她将手套脱了下来,露出一双娇嫩的小手,掌心雪白中透着浅浅的红晕,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世家贵女的手,她反手握住慕湛的手:“倒是表哥你的手还疼吗?”

    “不疼了,早不疼了。”慕湛不甚在意地说:“我皮粗rou厚,不碍事的。”别说是一盏不是太烫的水,就是滚水淋在他手上,也顶多红几天罢了。

    沈灼反驳说:“你当你的手是什么做的?要真是滚水淋在手上,你现在手该肿成猪蹄了。”沈灼想到宛如谪仙人般的表哥手肿成猪蹄,心疼同时又有些莫名喜感。

    慕湛好笑地点点她小鼻子:“你居然知道猪蹄是什么样子?”也不是慕湛大惊小怪,而是好奇这丫头怎么会知道猪长什么样子的?

    沈灼皱了皱小鼻子:“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猪是什么样子的?她仰头好奇的问慕湛:“表哥,我看父亲对贺楼氏很冷漠,既然如此,为何大家都说贺楼氏是父亲平妻呢?”

    “这是阿娘让人放出来的风声。”慕湛说。

    “姨母?”沈灼怔了怔,不明白姨母为何要给贺楼氏造势?

    慕湛解释说:“阿娘身体太弱,照顾我已经费了她大半精力,她不想再在别的地方多花心思,就让父亲把贺楼氏立成了靶子。”

    沈灼眉头皱了皱,“靶子和平妻不一样,贺楼氏要不是没实权,大家肯定不会这么认为啊。”

    慕湛说:“她有实权,父亲平时不管王府。”王府有两本账,王府大部分产业都归在外院,由父亲和母亲打理,内院的话父亲就留了些普通的产业,每年的收益够王府一半开销,余下部分由外院补贴。”

    沈灼不解地问:“可这样的话,王府管理不就疏松了吗?”后院还是很重要的,后院不管理不严会出问题的。

    慕湛说:“王府还是父亲在管,他就是不管后院,他也不许后院对子嗣下手,家中儿郎年满三岁就跟父亲一起住在外院了,只有女儿才会留在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