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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死?” 厨子看见面前的公子奇奇怪怪,拉不下脸轰人,索性冷眼干活,偶尔出声叫发呆的公子去旁边呆,别挡位置。 小鲛呆完,追着厨子问:“爷爷回不来了吗?” 厨子看呆子的眼神看着他:“就算死人能回魂,那也早就过了头七,肯定回不来,年轻人别太伤心难过,早晚都团聚的。” 鲛张了张嘴,他走出火房,门外的树枯败得只剩下干枝,但他觉得这里他都认不出了,因为怪老头不在,蒸笼里不放着他喜欢的枣糕。 地上爬有一行蚂蚁,小鲛蹲在它们面前,脑子有点乱。他想找阿渊说话,跑上书阁,空空荡荡的,李管事和仆都不在。 新来的丫鬟鲛与她并没有太熟悉,因此闷闷留在书阁上打发时间写字,不久之后伏在桌面合眼睡着。 溥渊进门时武卫领头就与他说了此事,径直走上书阁,熟悉的蓝色身影在他刚到的那一刻就起来了。 小鲛迷糊地往宗长身上靠,鼻子有点没通气,嗓子很闷。 “阿渊,我在等你回来。” 溥渊自然地揽过小鲛,带他坐下后又理了理翘起的青丝乱发。 十余年宗长的耐心细致未变,小鲛眯眼,嘴角扬起脸都快贴到宗长面前。 他笑着:“痒痒的。” 溥渊微微出神,嗯了声。 小鲛忽然问:“阿渊,鲛今天没有吃到枣糕,他们说……怪老头儿死了?” 溥渊放下手,安静注视鲛的蓝色眸子。 “约莫两个月前,李管事命人抬棺,我送殡,葬在西芽山。” 小鲛动了动唇,抓住溥渊的手指。 他微微坐立不安,还有点说不出的焦躁。 溥渊看在眼底,只道:“别放在心上,生死有命,这是人的归宿。” 那几日宗长似乎有格外多的空闲,小鲛在书阁练字练了几日坐不住,宗长主动带他出门玩,从东街走到西街,曲黎最偏南的境地逛到最北之地。 刚入冬时天并不算太冷,小鲛闷出一身燥汗,还使坏的故意将脸上和脖子上的汗往宗长身上抹。 抹着抹着,就嘟起唇亲过去。 绵软湿热的气息渡在彼此口间,小鲛浑身柔软的被溥渊抱在怀里,他其实还想要更多,不过溥渊却适时停下。 “阿渊?” 小鲛坐在宗长怀里,宗长分明出了许多汗。 溥渊沉声,温柔开口:“时间不早了,晚些时候我得出去一趟。” 小鲛慢吞吞嗯了声,抱着宗长脖子的手臂一点一点滑下来,卷进被子里,脸红通通的。 “那鲛先睡觉,阿渊回来也睡。” 溥渊静默,半晌才道:“好。” 这一年的冬天漫长,小鲛没有出去,实在乏闷就溜去花市里听曲看戏。他的发/情期趋于稳定,不会再以人类每一年的时间作为固定的阶段。 过年的时候宗长带他去了一趟神陵,小鲛看见孟临之,趁宗长忙时,又碎碎叨叨地与他说上自己的见闻。 孟临之笑问:“你说的陨星雨我在书里见过有关记载,却想象不出,能否借鲛珠予我一看?” 小鲛想了想,最后摇头。 “鲛想过年留给阿渊看,下次我再给画一幅送给你吧。” 孟临之失笑,看着他不说话了。 什么都不明白最吸引人,同样也是什么都不明白最伤人。 第十三年的春炮炸响,小鲛牵着宗长的手跑上楼,脸上神神秘秘的。 “阿渊~” 两人面对面坐在房中,小鲛将四周的烛火吹灭,眉眼波动着明亮的笑意。 他捧起鲛珠,珠子上流光闪烁,片刻后变化出陨星如雨,天光交辉的画面。 鲛珠闪现的光芒照亮彼此的眼,溥渊望见他的半生已经过去。 小鲛把那一夜所见记在鲛珠上,鲛人安静地微笑,而溥渊习惯沉默。 鲛黏在宗长怀里:“只能看一次哦,看完就没有了。” 半晌,小鲛着急的将鲛珠捧到宗长眼前。 “阿渊你看珠子,别看鲛,不然就没有看了。” 溥渊闭了闭眼。 他拿下小鲛的手,掌心覆上,压下。 岁旦迎年鞭炮声噼里啪啦不断,室内温暖稠香,也有声音不断响起。 小鲛的爪子将宗长抓得有些狠了,不要怪他,而是阿渊有点凶,都不听他话了,把他从床头撞到床尾。 春水潮湿连绵,回暖的那天小鲛才松松散散地下了地。 天气一暖和,他就可以出去了。 刘松子把包袱藏起,小鲛笑呵呵地问:“我包袱哩?” 刘松子别扭的给他,已将近而立之年的仆不再有当年纯真青涩的面容,刘松子把包袱递给鲛时,哑着声,摇摇头。 仆道:“公子,我的娘子前些时日已怀有身孕。” 小鲛笑眯眯追问:“有小宝宝吗?” 仆点头。 小鲛道:“我下次回来你要带他来与我玩。” 鲛牵着宗长的袖子,一路走到马车前。 “阿渊,鲛出门了。” 他皱皱鼻子,指着仆人往车上搬运的东西,说道:“阿渊这次给鲛准备了好多东西。” 两箱子衣物,冷暖替换。一箱子玩意儿,乏闷了便随便玩玩,一箱子封存的果酿和点心。怪老头不在,新厨子做了好几天才做出适合鲛口味的枣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