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宅斗文里修仙 第78节
江芙摸摸他:“别害怕,我不会害你。” “你是害怕,还是害羞?”一双明澈的眼睛望着鱼儿。 锦鲤倒是不动了,任她摸了摸。 用木盆盛水太过笨拙,江芙凝神,心有所感,她砍了一截翠竹。 松竹是四季常青之物,即使是皑皑白雪的冬日,也挺拔碧青。 江芙很快编织完一个竹篮。 她提着篮子,弯腰鞠木盆里的水,鱼儿在刹那间也被她网进去了。 她指尖倾泻丝丝灵力,然后屏息提起竹篮。 水在竹篮子里,凝拢不散,一丝未泄,锦鲤欢快的游来游去。 江芙露出丝丝微笑:“可矣。” 她犹感筑基之体稳固,甚至隐隐有向上突破的之感。她虽是水系之体,但要凝水不散,行鱼篮观音的本事,还是有难度的。 她还是做到了。 接着她又叹了口气:“鱼儿啊,鱼儿,你何时能凝神化人形?” 忽的,树梢的雪簌簌落下,一根枯木嘎吱作响。是寒冬,家里缺钱,不得已来砍柴的老樵夫。 白茫茫一片,偶尔风雪交加,他不免迷路,却在这里窥见了毕生难忘的奇景。 素衣白裙的女子,手提竹篮。雪肤花貌,明眸樱唇,浅浅素手下的篮子里,波光粼粼。 竹篮里盛着水,不漏一滴,还有一尾鱼游动。 这时一片雪花飘到他鼻尖,他打了个喷嚏,回过神来,对上女子扫过的眼神。老樵夫慌忙跪倒:“妖女,不不……仙女,我不是故意闯入您老的地盘,我……迷路了。” 在他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讲过许多神怪故事。河里住着龙王,百年银杏树有神智,跺跺脚出土地神,而雪天的山里有白发妖女。 据说冬日,白发妖女居山不出,掌控风雪。 对这种神怪,凡人向来是敬畏的。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额头几乎要低入雪堆里了。 江芙亦是惊愕,没想到这样幽静的山里,这样寒冷的天气里,还有人能进来。 她非妖非仙,是人罢了。 素手微抬,一阵风雪忽疾,落在老樵夫的肩头,柴堆。 当他感觉雪化了,面前的不是雪地而是湿漉的土地。 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唤:“你总算下来了,吓死老婆子我了。这么大的雪不得了。” “我在家里坐不住,就跑来这里等你。” 老樵夫懵懵地起身,看着眼前熟悉的青青小路,脚下踏实的土地。他有种不踏实虚幻的感觉。 怎么就到山脚了? 他老婆欢喜地抬抱柴堆,笑说:“老头子,你还真有本事。” 大雪天里坎了这么多柴,安全回来。 老樵夫粗糙的手指向那堆柴,抖动道:“……跟着下来了?” 望着老婆子欢喜的眼神,他终于撑不住瘫软在地上,喃喃道:“我遇着妖还是仙了,她没杀我。” 还把他送下了山。 青城山是道家修炼福地,本就有些玄妙的故事传出。而最近这两年传的格外多。 春来破冬,小孩子入山寻野枣野椒。遇到了来觅食的白额大虫,血盆大口一张,白白嫩嫩的孩子被塞进去。 小孩子们的哭声和恐惧,惊动正在冥想的江芙。 她快速赶到外面,大虫嘴里叼着个孩子。 她破开一竹子,朝那大老虎的眼睛投掷。 白额老虎的右眼血rou模糊,哪还管得了嘴里的食物,痛苦地乱打滚,吐出了口里的小人。 没来得及的跑得两个小孩子止住哭声,其中一人勇敢地跑过去,他按住腹部喷血的小孩。 看到这么多血,他又忍不住哇哇哭起来:“刘江……你忍住,我背你回去吃春卷。” 由于惊吓和失血过多,地上的小孩脸色苍白,双眸合拢,已经昏厥过去。 “牛娃,小心!”另一个小孩子不禁出声喊道。 原来是那张白额大虎,疼痛难耐,摧折了许多花草树木。它心怀愤恨,难以平息,于是举爪挥向着俩孩子。 又是一根青竹,不过这次一端削的尖尖的。 直接穿入了老虎的喉咙,轰然后倒。 江芙转身离开。 修道之人大忌,她已经在边缘横跳。那孩子死气绕身,本就有一死劫,只怕就是应在今日。 她保下了他的尸身,却不能再做什么改变了。 “仙子,您等等。”那被称作牛娃的孩子,咬牙跑过来,拽住她的衣袖。 洁白的袖子沾染血污,玉般的手显露。圣洁与贫窘相对,小男孩讪讪地放下,又忍不住渴求:“求求您了,白……娘娘,救救刘江吧。” “刘江。”江芙停住脚步,不是为“白娘娘”这个称呼,而是为小孩的名字。这是她第二遍听这名字。 第一遍只是微微有意,而第二遍心思竟潮涌起伏。 她转身去望那地上的孩子。 他脸上血污横行,但依稀可见清秀的眉目。 牛娃和另一个孩子希冀地看着她。 江芙心情复杂,原来有些事情插手了,就会因果缠身。 无怪忽道家讲究独身,顺其自然,无为而治。 她撕下白袖,为小孩裹腹,红血晕染了丝袖。小孩没有醒。 江芙朝他命脉处,输送了一分灵力。 她与他本无缘,他原都不该出生。 可是她插手了他父亲的事,于是就有了他的诞生。 “刘江,我送你回家。”白衣女子横抱起小孩子。 第78章 再逢刘樵 ◎你们认识这位姑娘?说来也巧了,也是这位姑娘救了刘江。◎ 怀里的孩儿轻飘飘的,却又很沉重。 为了配合后面两个孩子的脚程,江芙走得不快,怀里孩子在慢慢苏醒。 走到山脚下时,小孩的血已经止住,只是看着嫣红一片。他苍白的脸颊,因为咳嗽和呼吸微红。 他长又脆弱的睫毛微眨,苍白的嘴唇轻声道:“白……娘娘……” 原来青城山出的怪事,已经引起人们的议论。穿着白衣的女子,似仙似怪,心肠却不坏,时常救人不害人。 所以当地的人们,敬她为神。 有因她总穿白,所以私下称呼“白娘娘”。 江芙微怔,沉郁的脑海里播起前世的经典歌曲《千年等一回》。 她嘴角露出一丝笑,转瞬即逝。 她对他们道:“我不是白娘娘。我姓……是个出家人。” 几个小孩子俱是好奇,他只见过和尚,被人称作出家人。 一路走来,江芙话虽不多,但她长得实在好看,周身气质清朗,令人舒适,易生好感。 牛娃大着胆子,问:“可出家人不是和尚吗?女的不该出嫁吗?” 他今年八岁,在大人的只言片语中,已经知道不少了世俗人情。 江芙没有说话。 牛娃开始恐惧,他害怕自己说错了,惹怒白娘娘。 山风浩荡,吹拂女子的发带裙摆。她眸光淡淡,凝扫远方,又回望过去,道:“女子既可以出嫁,也可以出家。” “在很久很久以后,也可以……”做别的任何事,做男子做的事。 只是这后半段话,化作一声叹息。很久很久以后,至少是有那么一日的。 牛娃和另一个孩子,发现白娘娘也不是那么难相处,还有点温柔呢。 不过她不喜欢别人叫她白娘娘。 “那我们该叫您什么呢?” 江芙抱着怀里的娃娃,沉吟片刻。笑道:“我是出家人,也就有道号,无恒子。” 什么是永恒? 万事万物永远变化,就是永恒。也就是没有横静,没有永恒即为永恒。 江芙跟着两个孩子,走入一片村落。霞光下,一片片水田,旋转的风车。粗布衣衫,但健康的小孩子,跑来跑去。 在田间插秧的大人,偶尔会管教一两声,更多是看着孩子的笑而笑。 当他们看到白衣的女子时,有些惊艳。 “这面容,白衣,怎么像山上的白娘娘?” “白娘娘,你是看晕了,神仙怎么下山?不都得在山里修炼。” 人们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