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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禅也跟着听了半天,听罢评价:“这小丫头不容易的嘞。才这么大点,面慈心软的,就出山谷四处行医,为了找她心上人。茫茫人海,没点缘分,说不定就要找一辈子啦。” 陆杨想了想,不免为林大夫说两句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世界里,连你都能合理存在,林桥怎么就不能碰见她的阿哥。” “这么快就为外人说话,小木头,你胳膊肘有够往外拐的啊。跟我那死徒弟一样,看我没了,八成又认别人做师父去了。”风禅有些气急败坏。 “就你还能收徒弟?”陆杨一时嘴快,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顿了顿,又想着给风禅补点面子,道:“徒弟也是要过日子的嘛,你看我师父丢了,我沦落成什么样子,我们山上沦落成什么样子。” 风禅沉默了好一阵子,不知在想什么,隔壁林桥也不梦呓了,四下里十分安静,只听得到他自己的心跳。 于是他开始自说自话:“我师父他老人家,能去哪呢,江湖这么大,我要是找他,也不知道要用多少年。算了,我看山上的人也没有很想念他的意思,只有我跟云开还记着他。” 风禅突然想起了什么,遂使劲在他耳边叨叨:“我的白玉莲!别研究其他的,快给我去拿!”吵得陆杨恨不得把扳指摔了。 陆杨照例穿了一身夜行衣,爬上屋顶,冲着九刀门的位置疾行而去。 风禅交代过,他时间不多,不能乱耽搁,其他几味药材的藏身之地均在各大门派,只有九刀门的这个最近,最容易下手。 虽说是有些对不住晚门主,可他这些日子也没有闲过,经常在外充当九刀门的暗哨,救下了三四个被莫名围堵的九刀门弟子,这些功,或许能相抵。 抵不了也没办法。陆杨暗戳戳地想,若是抵不了,就等风禅这老家伙独立了,让他自己给九刀门卖命去。 这几日李青果然消失不见了,似乎他临走之前,还给林桥四九两人交代了什么,是以他们两个也没有觉得很意外,无法出门义诊的阶段,陆杨顺带教会了二人打扑克。 (二人学起东西来很快,待陆杨睡去后,还自发组织起了接竹竿,玩得废寝忘食。) 陆杨顺利摸到了九刀门内,长得最像书房的一间屋子。还是听风禅说起,其实九刀门的地下武器库,在书房内可以直达,就连机关的样貌、密码,这位都能说出来。 陆杨听的时候极其纳闷:“你跟九刀门什么关系,怎么知道的这般详细。” 风禅不好意思地笑了:“老夫年轻的时候,也来九刀门的地下武库拜访过,借了一些东西,嘿嘿。” 还有脸让他赎罪。陆杨彻底无语了。 他刚要翻窗冲进去,被风禅一个大喝制止,风禅道:“你瞎了吗,屋里有人!” 屋内确实有人,陆杨所在的角度太刁钻,只能看到屋内一小部分。大晚上的,除却晚门主外,竟还有一位只看得到青色衣角的人在这里。 两人一站一跪,跪着的那个,居然是晚秋。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考试呜呜 第14章 买花 平日里英气威武的九刀门门主,门下百十号精英强将的晚秋,竟跪在一男子跟前,看不清表情,却能从她卑微佝偻的身影中看出,似乎有什么东西,将她引以为傲的脊梁砍断了。 陆杨心里一揪,风禅也悄悄说:“这丫头,为何看着这般落魄。” 晚门主三十多岁,在十几年前,九刀门前门主未投身魔教时,是当日的九刀门大师姐,情况与陆杨如今相似。陆杨每次看到晚秋时,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因为受了两次伤药扶持,虽说并没有用处,但他对她,依然是有好感的。 风禅一把年纪,自称老夫,看着晚秋,确实可以顺顺当当地喊小丫头。 而陆杨就要喊前辈了。也是此时他才恍然察觉出,其实他和风禅之间,隔着很多年岁。 但他实在没法对着这样一个幼稚聒噪的前辈喊爷爷。曾喊过一次,倒把他俩都膈应了一番。 “我真的不知道‘碎骨’在哪里......” 晚门主弱弱的声音传来。 陆杨屏住呼吸。 屋内的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难办了。”男子低沉的声音有些耳熟:“连一个小小的铁丸子都守不住。九刀门对我而言,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陆杨听见三声重重的闷响。 晚秋如被狂风吹散的树叶,淋了一场冰彻入骨的雨,声泪俱下道:“我们还有人手,还有功法,百年基业,您不可以......” 男子轻轻地笑了一下:“你觉得,这些我没有吗?” 再然后,陆杨便没有听见里头的说话声了,晚门主摇摇晃晃地趴伏在地上,间或发出一声压抑至极的痛哭,她里面裹了件软甲,外面套着粗麻布衣裳,分明是一门之主,分明可以穿更好的衣裳。 那件衣裳,已经补了三四个较大的补丁了,被洗得发白,大概是年代久远,或许她穿了十几年。 陆杨本要闯进去瞧瞧那青年的模样,却被身后一个散发着熟悉味道的手掌制住,那人一只手拍着他的肩,另一只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摸上陆杨的脖颈,一揽,陆杨便整个人被揣进他怀中。 一回头,正是李青那张泛着傻气的脸,四目相对,李青扬扬眉毛,对他道:“小郑哥,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