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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一下过去……裴绍想到这里,突然意识到,既然白子慕能够让他从山上直接到京城门前,那么他们进城其实根本就不用走正门啊,直接过去也就是了,那样就不会被抓到,也不会耽误时间。 裴绍看着寝殿的大门,伸手捏捏额头,心中暗暗笑自己,竟然把简单的事情弄得这么复杂。 “怎么了?”白子慕看着裴绍一脸无奈的样子,张口问道。 “没什么,这里是我住的地方,咱们进去看看。”裴绍牵过白子慕的手,带着他走进寝殿。皇帝的寝宫并不算大,长安冬日里颇冷,地方小些也就暖和些。 寝殿的守卫仍旧一动不能动,没人阻拦,等到裴绍推开卧室门,便看到床上坐着一个小男孩儿,大概五六岁,双腿垂下来还碰不到地面,他身边有个宫女陪着他玩儿。宫女看到裴绍,顿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陛下,您可回来了。”她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往地上掉,强撑着才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坐在床上的小男孩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看到裴绍就伸出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哥哥,你这几天去哪了?”小男孩儿问,“皇叔这几天非要让我住在你房里,我娘也不管我。” “哥哥有些事去做,这不回来了么。”裴绍冲他笑笑,上前抱起男孩儿,将他搂在怀里,男孩儿也抱住他的脖子,亲昵地用胖乎乎的脸蛋蹭着他。 这男孩儿不是别人,正是裴绍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弟弟,裴煦。先帝在世时,一共生了六个儿子,却只有老大裴绍和最小的裴煦活了下来。裴绍和裴煦并非同母,但裴煦的母亲贤妃与裴绍母亲关系还不错,裴绍也十分珍惜这个弟弟,从小宠着他,和同母的兄弟也没什么不同。 如今裴煦出现在自己的寝殿,应当是三叔秦王想在他死后将裴煦立为皇帝,做他下一个傀儡。相比羽翼微丰的裴绍,当然是什么都不懂的裴煦更好控制。 “这是我弟弟,裴煦。”裴绍抱着裴煦,向白子慕介绍。裴煦表达了对裴绍的想念之后,便好奇地看着白子慕。 小孩儿也是有审美的,在他心目中哥哥第一好看,那白子慕和哥哥不相上下,就排到第二好了。白子慕也打量着裴煦,他头一次看到这样小的小孩子,裴煦脸颊胖乎乎的,其他地方不胖,眉眼之间有四五分像裴绍,皮肤很白,软乎乎的看起来很好捏。 “这个哥哥是谁啊?”裴煦问道,小孩子天生就能感觉到一个人是否能够接近,白子慕本体是软绵绵的兔子,气质是温和无害的,所以招小孩儿的喜欢。 “哥哥的朋友,你要叫白哥哥。”裴绍说道,“小煦,你先和嫣红在这里玩儿,我去找母后,晚上回来咱们一起吃饭。” “嗯,我让人准备好吃的。”裴煦郑重地点点头,那宫女嫣红擦干了泪水,接过什么都不知道的裴煦,继续陪着他玩儿。她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虽然不知道裴绍是如何回到皇宫的,也不知道他身边的人是谁,但看到裴绍安然无恙她就放心了。 嫣红本来是太子东宫的宫女,她自小进宫,在裴绍身边伺候了五年,与裴绍的感情很深。她年纪不大,但资历深,在宫中颇有些威望,能够暂时稳住一些太监宫女,所以裴绍三叔安排她照顾裴煦,就是他想要扶持的新的小皇帝。 裴绍用目光安抚了嫣红,并未多待,直接出门,然后和白子慕描述了母亲宫中的方位模样,让白子慕带着他过去。 然而当他走进太后寝宫时,发现里面并没有母亲。 自从父亲下葬,他只和母亲见过一面,那时他母亲十分憔悴,脸色苍白,仿佛一夜之间便老了十岁。母子二人远远地相见,都没能说上一句话。后来裴绍筹划政变时,接到了母亲送来的一张条子,让他小心行事。 想来那是母亲对自己的提醒,裴绍政变时,只考虑到了三叔秦王一人的因素。虽然他被软禁,但是朝中的大臣还是原来那些,忠于先帝的不少,因此如果能够里应外合,并策反禁军,未必不能成功夺回大权。 然而,几乎没人料到,晋王竟然从外面打了回来,而秦王应该提前知道了会有这场政变,早有准备,这就导致裴绍失败,只能逃出京城。 今日距离他兵变,也没多长时间,想来母亲应该知道自己的情况,恐怕她心中又会焦急。他还是要早些找到母亲,让她知道自己平安。 而对于母亲的安全,裴绍则暂时并不太担心,当今太后的母族薛氏乃是长安一带最有名望的家族,历经朝代更迭,仍旧屹立不倒,盘根错节,无论是谁想要在长安立足,都不免要和其搞好关系,至少现在秦王不敢动她。 “母亲不在这里,我们不如问问他们是否知道她的下落。”裴绍看向守在这边的几个侍卫。他虽然年纪不算大,但是也当了多年的太子,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假如这些侍卫不是不能动作,被裴绍这样看着,必定抖如筛糠,没准儿还会湿了裤子。 “嗯。”白子慕解除了对他们的部分控制,让他们能够开口。 “母后在哪?”裴绍直接问了,他看着这几个侍卫,又看了一眼也守在这里的太监,这人是太后宫中的,如今却和叛军搅和在一起。 “小的不知……不知道。”一个侍卫说道,其他侍卫也附和着。 “有办法让他们说实话么?”裴绍又看向白子慕,白子慕这次却摇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