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支棱起来了!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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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苔便想起来自己不能连累谈家母子的事,故意道:“其实也不太熟,就是当初给了人家一点银子,治好了病,等她儿子病好了,谈婆婆让她儿子给我磕头,再之后就没怎么见过了。毕竟也不是经常来庵子里,可能几年就见到那么一次。” 她继续补充说:“至于谈婆婆儿子,也就是今天碰到了,提起来,说是想学些武艺。其实他最初出现的时候,我都认不出来他来了,一共就见过一面,还没看清楚,哪认得出来,也是他说他是谈婆婆儿子,我才想起来这一茬。他想当侍卫,我觉得就是举手之劳,才帮着他在殿下面前说句话。” 她说完,想着自己撇得应该够清楚吧。 谁知道懋王听到,却握着她的手腕,认真地问:“真的?” 乌苔:“当然是真的,还能有假?今天见到他,我都没认出来,甚至忘记他是谁了!” 懋王默了好一会,之后,突然抱着她,低下头,将唇放在她的额头。 她也是傻了,突然亲了她一下? 懋王的声音却格外愉悦起来:“早些睡吧,明天早点起来,我带你去山里采野果子,如果下雨,兴许还有蘑菇。” 乌苔便笑了:“蘑菇?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炖蘑菇汤,还可以再采些别的野菜来凉拌!” 懋王揉着她的脑袋:“嗯,想吃什么有什么,到时候让厨子给你做。” 乌苔只觉得他的话好生纵容,就像是父母疼爱子女那样,这让她身心熨帖,喜欢得不行,她有些感动。 她忍不住抬起手,搂住他精壮的腰:“好,那明天我们要去采蘑菇采野菜,做好吃的!” 这话说得时候,很是撒娇的样子。 懋王自然都应着,抱着她,把她所有的要求统统应了。 这么说话的时候,外面的风却呼啸起来了,隐约透着噼啪的雨声,看起来,竟是真得下雨了。 乌苔折腾了这一天,也是累了,靠在懋王怀里,合上了眼,很快睡着了。 不过窗外的风雨声好像一直响在耳边,响在梦里。 她还做了一个有滋有味的梦。 而就在她身边,紧绷的懋王搂着她软绵绵的身子,低着头,就在那清冷的夜光中低头凝视着她。 看了很久,才低头再次亲了一下她的发。 第26章 做了 乌苔确实是在做梦。 她梦到了风, 梦到了雨,也梦到自己终于逃离了这一切。 她背着一个包袱,包袱里是大把大把的银子, 足以让她享用一生。 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风雨之中,身后便是嘈杂的马蹄声,有人拿着刀剑追她, 她自然是怕极了,但是体虚身弱, 想跑却是不能。 身后已经传来了叶青蕊的声音,她大喊着说不要让她跑了。 乌苔怕极了。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传来万道金光,就在那金光中, 一个面目慈祥的妇人出现了。 乌苔不知怎么, 就知道眼前的妇人是她的生身母亲,她一下子哭了出来,大声喊道:“娘亲救我!” 那个慈祥妇人伸出手, 就要抱住她, 而她也扑向那个妇人怀中。 可就在这时, 懋王到了。 大雨之中, 他身姿矫健,自马上纵身而起,横空降落, 就那么拦在她和母亲之间。 乌苔吓坏了,大哭着道:“让开, 那是我娘!我和你拼了!” 说着, 她提了一根棍子, 就向懋王扑过去。 她使了吃奶的劲儿,就那么一扑,可这时候,她的身子却是被人稳稳地抱住。 她一个扑棱,睁开眼睛,恍惚中,却见眼前是懋王,正拧眉抱着她。 她眨巴眨巴泪眼:“放开我!” 懋王抱着她,沉声道:“你做噩梦了。” 乌苔怔怔地在那里恍惚着,只听得窗外雷声轰隆,还有隐隐的马蹄声,这让她有些茫然。 她是做梦了吗,可那分明是梦中才有的声响。 懋王抬眸,看向窗外,道:“山里下起了暴雨,暴雨之中,好像有些动静,我已经派人去追查。” 乌苔环顾四周,却见自己正身处禅房,恍惚中正是自己睡前的样子。 她终于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是做梦了。 只不过现实中的风雨和马蹄声入了她的梦罢了。 她便有些担心起来,自己刚才可是说了什么让懋王起疑的话,正想着,却听到那风雨之中隐隐有男人吆喝之声。 当下越发疑惑,茫然地仰脸,看向懋王。 怎么这声音倒是和梦里一般无二。 懋王揽着她的肩,淡声道:“没什么,不过是些许宵小罢了。” 宵小? 乌苔便多少明白了:“是,是璇玑教的人吗?” 今夜正下大雨,懋王夜宿山中,那璇玑教趁虚而入,前来刺杀懋王。 懋王:“应是,不过无碍。” 他说无碍,乌苔还是有些担心,她蹙眉:“那些刺客为什么一直缠着殿下不放……” 懋王道:“元丰之乱贼首为王世成,那璇玑教的巫祝,本就是王世成的好友,也算是元丰之乱的余孽,当年我曾设下计谋,破坏王世成的老巢,璇玑教也受了连累,他们自然对我恨之入骨。” 乌苔:“竟是如此。” 她努力想了想在那本《浣花缘》中的璇玑教,好像并没多提,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不过应该掀不起什么大波澜吧。 懋王:“别想太多,睡吧。” 乌苔抬头看懋王,他确实是并不以为意的,想来这种事他经历得多了。 但是乌苔却并不能当没这回事,特别是刚才做了那样一个梦,听到窗外那隐隐的风雨声和厮杀声,她难免不安。 懋王看出来了,抚着她的秀发:“那就躺一会吧。” 乌苔点头:“好。” 于是两个人便并排躺在那里。 乌苔侧耳倾听,外面听不到什么动静了,别说厮杀声,便是轰鸣雷声仿佛都滚滚而去了,只有嘈杂的雨滴铿铿地落在窗前。 深秋的夜,便变得阴凉起来,乌苔忍不住瑟缩地靠紧了懋王。 懋王感觉到了,抱住她,低声在她耳边道:“好了,没事了。” 低哑的声音就在乌苔耳边,乌苔还闻到了他身上清冽的松香,她小声说:“殿下怎么知道?” 懋王:“冯涛已经将贼人制住了。” 这话音刚落时,就听到外面雨中有男子的声音传来:“启禀殿下,逃四捉三。” 风雨之中,男人的声音铿锵简洁,恭敬有力,清晰地传入室内。 这让乌苔下意识抿紧了唇。 她到底是生在后院的贵女,并没见过什么大阵仗,往日这些侍卫都是远远不能进二门的,如今她穿着私密的寝衣,被男人搂在怀里,在那温软之中,却听得外男的声音,这对任何世家贵女来说,都是颇为惊悚的了。 懋王的手握住了她的,之后淡声命道:“先退下吧。” 冯涛恭敬地道:“是。” 之后,并没什么声息,连脚步声都没有。 乌苔僵硬地靠着懋王,连呼吸都小心地控制着。 懋王却道:“他已经离开了。” 乌苔这才略松了口气,有些茫然地看着懋王:“殿下,你——” 懋王:“让题红拾翠进来陪你,我出去一下。” 乌苔点头,就要起身伺候懋王穿戴,不过懋王却按住了:“你躺着,不用起来。” 乌苔其实应该表现一下贤惠,不过这个时候她是真没力气了,便躺在那里没动。 懋王其实也就是简单地披上了外袍,便要出门。 这时候,题红和拾翠已经得令,无声恭敬地进屋,蜡烛便点燃,屋子里亮了起来,两个人低着头,过来伺候在榻旁。 懋王临走前,又回到榻前:“我很快就会回来。” 乌苔点头:“嗯。” 懋王:“门外已经布下侍卫守护,不用怕。” 这声音是一贯的清冷平静,不过乌苔感觉到了里面有着安慰的意思。 她望着懋王,烛火中,挺拔冷峻的男子,眸中竟有着带了怜惜的温柔。 不管他是因为什么,这一刻她都是感动的,她低声说:“殿下,没事,我不怕。” 懋王出去了,题红和拾翠并不敢多言,就无声地守着,乌苔自然是不能睡去,她就那么大睁着眼,望着窗外的风雨,想着心事。 醒了这么久,其实她还停留在那个梦中,她想着梦里的慈善妇人,那是她为自己想象出的母亲吧。 她是希望有这样一个母亲。 她努力地回忆着梦中她的相貌,却丝毫不记得。 据说梦是没什么颜色的,梦里出现的人竟然是没什么面孔的,她想不出她的母亲应该长什么样。 她便沮丧起来。 自己就这么逃走的话,哪怕能逃了,到时候只怕是自顾不暇,又哪里去寻父母,今生今世,是永远不会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了吧。 这让她有些难受,她看到了范氏对叶青蕊的维护,她也希望有这样一个母亲,哪怕她做错了什么,也会原谅她包容她,对她好。 正想着,突听到外面轰隆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紧接着,竟仿佛地震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