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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黑灯瞎火的,裴言拍拍胸口朝声音那端看去,这一看不得了了。 德叔提着灯盏站在不远处,且他身边则是……阮太傅。 过去数载,阮太傅倒不见老,裴言一时无语,德叔忙的开口,“你站在池塘边干什么,黑夜无光小心掉下去。”说着,忙跟他招手。 裴言立刻装作乖巧的模样,过去德叔身边,微低着脑袋,一副任你说教的模样。 德叔对阮太傅道:“这便是给公子新找来的丫鬟。”他语气和缓尊敬,阮太傅打量般看了看,“嗯……就是个子高了点。” 裴言:“……” 德叔干笑,道:“老爷,别看小言个子高,起码公子没赶她出去……” 这也算优点嘛……裴言心想。 阮太傅觉得有理,“日后好好照顾公子即可。” “是。” 远送他二人而去,裴言拍拍胸脯松口气,准备回去躺着。 今日奔走,又施法,早已疲累。 而且……他该换药了。 裴言苦巴巴的望着前路,那施鞭的鬼差还真没留情,裴言无语叹气。 回到屋子,与他同屋的丫鬟还没有回来,趁此赶紧的。 他关好窗扇门扉,掏出赤炎给他留的一小瓶药。 烛火昏黄,立在旁边,裴言坐在桌旁,将那衣裙一件一件褪下,白皙的肌肤在光芒之下带上一层浮光。 裴言动作困难的往自己背上倒下药粉。 忍不住咬牙,面部扭曲。 “咔吱。” 门被人突然推开,裴言手一抖,药瓶滚落在地上,清脆的响声令他蹙起双眉。 朝门口看去…… 阮瑾愣在原处,确实没有想到推开门会是如此光景。 裴言和他大眼瞪小眼,光裸着上半身,如温玉一般。 阮瑾面上有些不自在,“抱歉……”他低声道,转过身去。 裴言捡起药瓶,内心庆幸还好没碎。 “吓死我了,还以为是与我同屋的丫鬟呢。”裴言嘟囔着,阮瑾不自觉的凝起手指,干巴巴道:“你本为男子,与女子同屋的确不妥。既然你明面上照顾我,便搬去彤云的屋子。” “彤云?”裴言疑惑道。 “是我以前的丫鬟,她屋子就是我的院子里……”阮瑾看着外面的黑夜低声道。 裴言了然,“嗯……你说得不错,搬去你那儿我也方便。” 起码,他不用再每夜爬窗了。 “对了,能不能劳烦你帮我上点药?”裴言大咧咧的手肘撑在桌上,眼中浮着点点笑意。 阮瑾听到‘上药’二字,才反应过来方才所见,裴言的确拿着个小瓷瓶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受伤了?”他转过身,目光不敢直视,只好瞥向旁边的对面。 裴言抱着衣裳,可怜巴巴的点点头,“在家里做错了事被长辈罚了。” 迄今为止,阮瑾都不曾问过他的身世来由,只知道他不是凡人。 “行了,都是男子你害羞什么,快过来帮我上好药,我就准备搬东西了。”裴言看到他的不自在,自然明白这小公子,自小圣贤书,礼仪什么的长记在心,嗯……太沉闷了。 他这样催促,阮瑾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回身将门扇关闭,走过来便看见裴言背后的血痕。 “你家人……下手都这么狠吗?”阮瑾怔愣,手指抬起,不敢近一分。 他转手拿起药瓶,就听到裴言无所谓口吻说道:“这都算轻了,不过也是我罪有应得。” 阮瑾看着他的侧脸,轮廓确实比普通男子要柔和些许,这也是为何他扮作女子的时候无人怀疑。 裴言为了不掉面儿,那可是辛苦忍耐,不让自己哼唧一句。 阮瑾同样注意着手下轻重。 他现在明白为何这两日裴言都是侧躺着。 等药上完,阮瑾发觉自己好像经历劫难结束一般,裴言自然的套好衣裳,过去卷起自己的被褥,“走吧!”脸上洋溢着莫名的兴奋。 阮瑾默默想,应该没有哪家的主子做成自己这样吧…… 帮裴言开门,带他去新的屋子。 屋子就在阮瑾院子里面的角落处,幽静干净,旁边栽种着小片竹林,晚间休息时都能闻到清新的气息。 裴言推开窗扇,晚间的风瞬时带进来竹香,阮瑾在旁……帮他铺床。 一切看起来十分和谐。 “嗯?这里都打扫过一遍啦?”裴言回眸问道。 阮瑾整理好床铺,前日清晨他便着人打扫过一遍。 裴言半夜爬进他屋子,有何难处他大抵是明白的。 “天色不早,你好好休息吧。”阮瑾走到门边说道。 裴言眨眨眼,摩挲着下颚,“看着挺冷,实际还是个热心肠嘛!”他嘟囔着躺在床榻上,一时激动滚了滚不小心压到后面…… 乐极生悲,大概就是他。 之后几天裴言安心在府上养伤,黑白无常那还是没有消息,呆在屋子实在憋闷,他忍不住就跑到府外去了。 路过上次阮瑾给他买糕点的铺子,裴言兴奋的跑过去,一副指点江山的要了一大包,等到付钱的时候裴言懵了。 他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个小丫鬟,身上哪里有钱? 面对对面一直等着他掏钱的小哥,裴言尴尬的一笑,“那个……不好意思,我忘了带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