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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仇向下看了眼,晶莹剔透的红山楂,外头的糖衣裹了nongnong的一层,不知是听谁说的,这个老人的糖葫芦是全京城最好的。 可惜,他不喜欢吃糖葫芦。 “不必,多谢。” 宁仇说话简洁,老人连摆了摆手,像是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说客气话,和乐的笑着。 宁仇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懒得管,反正这些人每天都会固定出现在这儿,就像提线木偶一样。 哦,不对。 宁仇骑着马出了城门,所有人都是木偶,但有一个不是。 每次重新开始都是不同的人,或是他身边的人,或是蔡二身边的,但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想接近他,想从他这得到些什么。 呵,真是,够了。 想要收网,成婚之日来的就快,宁仇带着锦衣卫上门迎亲,一身单调的喜服下头藏着官袍,只要送新人入了洞房,他就可以将蔡家送入监牢,之后就当是多了双筷子,也没什么妨碍的。 宁仇重复着第九十九次收网行动,说了九十九遍的话,每一次都是一样,这种人生像是永无止境。 解决完泣不成声的蔡二,寻常的一天终于结束了,第二日再睁开眼,宁仇知道自己又开始了。 穿上官袍,配上绣春刀,踩着官靴,去了北镇抚司点卯,然后去了诏狱,随便提了个卷案宗,摊在桌面上,边上摆着一杯热茶。 扫了眼屋内的锦衣卫,这回倒不是他身边的人了。 “大人,大人!” 一力士跑了过来,拘谨的站在门口,不等宁仇问话,身旁的校尉先替他训斥了,“什么事急成这样?” 力士拱手,“回大人,新科状元来了,指挥使送他过来的。” “今儿不是游街示喜,怎么跑到诏狱来了?” “不知道,状元是自己来的。” 宁仇合上卷宗,倒是有意思,之前可没有过这一出,“状元叫什么?” 校尉见他过问,立刻答道:“栾子钰,京城人士力架。” 听着倒是个新名字,没准他就是这次不一样的人。 宁仇并不想见他,便装出一副忙碌的样子,“等会儿去把这个案子的犯人提出来。” “是。”力士领命,有道,“指挥使问大人,哪有地方能腾出来与状元暂住?” 到诏狱暂住,宁仇突然来了兴趣,这还是第一次用这种方法来接近他的,想了一会儿,张口道:“就把他关在刘铎边上。” “是。”力士拱手弯腰,退了出去,又是飞奔着去回禀。 …… “宁郎!宁郎!”栾子钰挽起袖子,手里还拿着风筝,脸上薄红一片,额角还冒着热汗,“发什么呆啊,快来帮我,我放不起这个风筝。” 荣王的儿子就在栾子钰边上,嘟囔着,“师父,给我试试呗,宁大人一看就是没玩过这个的,他铁定不会!” “你刚刚是了小半个时辰,也没见你飞起来。”栾子钰扶着腰,“我家宁郎,你家师丈,什么都会,放个风筝不还是手到擒来。” 宁仇听见他们的对话,恍惚瞧了栾子钰一眼,是了,这次不一样了,朝人扬起微笑,道:“来了。” 若是再重来,他一定要寻到栾郎,寻到他的喜怒哀乐。 --私房钱-- “栾大人,你看你和宁仇成婚了,咱们是就是一家人,对吧?”锦衣卫指挥使已经来了一个时辰,翻来覆去的就是那几句话。 已经升做尚书的栾子钰合上账本,无奈道:“不是我不批钱,实在是户部也没有空余的闲钱。像您说的,咱们就是一家人,我哪能亏了自己家人?” 指挥使好脾气的笑了笑,“这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大人你的本事,再说我要的也不多,就是三万两而已,大人抬抬手,指头缝里漏点,不就有了。” 栾子钰知道他也是没了办法,才天天上门,可自己是真的没钱。 上个月刚开始的改革,各项基础设施逐渐开工,哪处不是用钱?修水泥路要不要钱,建学校要不要钱,请老师,办教材,哪个不是花钱的地方。 现在别说三万两了,三千,三百都困难。 对,他们出海是赚了一笔,但是还得接着建造自己的船,而且从海外取回的晾种还需要实验,就算是有余钱,那也是预备应急用的。 三万两,他是真给不出。 “指挥使大人。”栾子钰叹了一声,“你看这样吧,我让工部的去镇抚司看看情况,然后再来说钱的事儿。” 指挥使摸了摸大腿,砸吧砸吧嘴,得这铁公鸡还得让宁仇来讨,“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了。” 栾子钰起身送了送,又回去查起了陈年旧账,国库缺钱,只能从这些过往贪官下手了。 待到夕阳下斜,栾子钰终于找完了全部纰漏之处,刚放下账本扭了扭脖子,宁仇就进来了。 “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镇抚司没事吗?” “有。”宁仇走到他后边,帮着捏了捏肩颈,“房顶破了没修,监牢的木头腐蚀没换,拷.问的刑具坏了没处买。” 栾子钰:“……你是来找我要钱的?” 宁仇弯腰,贴在他耳边道:“满朝上下谁人不知,我穷的只能买一串糖葫芦。” “啧,还能买一串糖葫芦啊,这不是挺好。”栾子钰侧头看着宁仇,“我听颜旭说,他可是一串钱都没有,你这还委屈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