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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这样想乔郁,他真是无可救药。 “事情不是本相做的,”乔郁绝口不提刘曜告诉他的话,“本相也不知道是谁做的。”他语气更加柔和,也更加委屈,“一切皆是巧合,”他眼中看见的是元簪笔平淡无波的面容,他不满地说:“你别这样看本相。” 元簪笔眨了眨眼。 乔郁不满得无以复加,“别眨眼。” 元簪笔只好盯着他看,果然眼皮一动不动。 乔郁道:“只是天底下哪有这样巧合的事情,事在人为,”他笑,“不知是谁所为,心思精妙,本相佩服。” 元簪笔忍着眨眼的冲动,道:“乔相喝醉了。” 乔郁摇头,被酒熏红的眼眶几乎要落下泪来,“本相是不是该问问殿前司统领顾轻舟的尸首有无问题,这样的尸体大多不会发回原籍,让家人安葬,而是直接拖到乱葬岗埋了,但和他家里人说还是要说一声的。” 他拿这双眼睛看着元簪笔,“我记得殿前司统领与你关系好像不错,你和容大人同是魏帅的学生,还是有些同门之谊的,不若元大人帮本相问问,方便本相查下去。” 元簪笔道:“我与容大人多年不曾联系,”他话锋一转,“但也愿为了乔相问一问。” “多谢元大人。”乔郁一点诚意都没有地道谢。 他目光虽不清明,但醉后如同含了秋水般。 乔郁轻声道:“当真不是本相做的。” 元簪笔道:“我自然相信乔相。” 他当然知道不是乔郁做的。 他一手参与此事,连顾轻舟都是他送走的。 可他不能表现得太司空见惯了,不然以乔郁多疑多思的性格,一定会顺着他查下去。 乔郁含糊道:“你不信。” 眼泪悬而未决。 “当真不是本相,别人都可以不信本相,”他说的柔软又委屈,乔郁少见示弱,他向来锋芒毕露,傲气非常,今天算是醉后,软得仿佛一碰就能融化在手中,元簪笔一愣,差点不敢看他的眼睛,“你不行。” “是。” 乔郁容貌惊人,元簪笔看了十年看得十分习惯,这样的美貌在他眼中并不罕见,罕见的是乔郁的反应。 “不是本相。”他喃喃自语。 “我知道。”他说。 乔郁抬头,眼眶是红的,眼睛也是红的,他朝元簪笔毫无防备地笑,好像被冤枉了很久的孩子终于见到了愿意相信他的长辈,“你为何,”他一顿,最后一点锋芒都不见了,“知道?” 元簪笔没有立刻回答。 乔郁希冀地看着他。 任何一个心机深沉地人看见这样的眼神都会恨不得和盘托出,何况元簪笔也不是个善于骗人的人。 元簪笔说:“因为我相信乔相说的。” 他看向乔郁,那些希冀在乔郁眼中慢慢消失了。 要是元簪笔这时说一句实话,就能让乔郁不失望。 可元簪笔什么都没说。 乔郁露出一个元簪笔分外熟悉的笑容,道:“元大人真是铁石心肠。” 元簪笔也不惊讶,道:“我不过实话实说。” 乔郁喝多了才不会来他这自曝短处,种种作态不过是装可怜套话罢了! 乔郁冷哼一声。 元簪笔提醒他,“乔相,天色不早了。” 乔郁道:“雨夜路滑,难道元大人不怕本相回去出什么事?” 元簪笔将你家就在隔壁咽了下去。 “客房还没收拾好,恐怕会委屈乔相。”元簪笔委婉道。 乔郁挑眉,问道:“你睡哪?” 第21章 元簪笔当下领悟了乔郁的意思,道:“若是乔相不嫌弃,今晚可住在我那。” 乔郁将剩下的一点姜茶喝了,毫不客气道:“本相不介意屈尊降贵一次。” 元簪笔做了个请的手势。 元簪笔卧房简单至极,只一床一案一柜,案上整整齐齐地摆着笔墨纸砚等物件,乔郁凑过去一看,每张纸按照大小成色材质分别放着,每一碟上面都压着个骨节大小的白猫镇纸,每一只猫姿态不同,有闭眼假寐的、有俯身玩球的、还有朝着人龇牙的,栩栩如生地立在纸上。 乔郁顺手拿起来一个,朝元簪笔道:“你买的?” 看不出元簪笔还有此等童趣。 元簪笔喜欢猫?乔郁想。 元簪笔道:“小雪送的。” 镇纸光滑,乔郁拿手擦了两下,扔了回去,猫四仰八叉地躺在纸上,乌溜溜的圆眼睛看着乔郁的方向。 元簪笔平时看不出什么喜恶,非要说的话,他喜欢发呆。 在乔郁看来,哪怕平日里再小心谨慎的人,自己的卧房中也会流露出几分偏好,但元簪笔看不出半点偏好,他少年时还知道往窗户边上放个陶瓷瓶子,用来插乔郁从树上扯下来的梅花枝,现在…… 乔郁微讶。 被他说过无数次俗不可耐的花瓶居然还摆在窗户边上,上面姹紫嫣红的牡丹花怒放着,还有两只喜鹊上花瓶上方交相辉映,仿佛在挑衅乔郁它不仅没坏,还原封不动地放在这。 元簪笔把乔郁翻过去的小猫摆正,顺着乔郁的目光看去,只看见了颜色古雅的窗棂和那只颜色艳丽得几乎刺眼的花瓶。 元簪笔道:“乔相在看什么?”他首先排除了那只花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