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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跪坐在床上保持着半清不醒的状态,持续了有大概三十多秒,总算是慢慢缓了过来。 他揉了揉眼睛,又傻乎乎的呆了一会儿,这才将视线落在了张期甚的身上。 “嗯……张老师……早上好……” 张期甚:“……” 他本来还想把人掀开之后兴师问罪的,这会儿见他一副整个人都不清楚,甚至于刚才发生了什么都好像完全不知道的模样,一时之间竟然连怎么发火都不记得了。 “你……你!” “嗯?” 张期甚你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一肚子的火气憋得慌。 之前在圣墟宫学驱灵的时候,圣墟宫的师父还跟他说过,说他这个人吧! 五行缺火!那时候,张期甚还不知道这什么意思,学驱灵就学驱灵,跟火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听过缺锌缺钙的,还没听说过缺火的。 可是如果这会儿,他那师父还能跟他说一句「你五行缺火」的话,张期甚肯定会薅起一本驱灵书砸他师父脑门儿上,然后回一句「老子现在火气大得很」。 缺不缺火的他不知道,火气这东西他却是从来都没缺过的,毕竟他这人就那样,听到什么话觉得不顺耳就想怼两句,整的人家看他那样,都忍不住把他跟一种人联想在一起,「怨妇」! 可是实际上,会怼人的时候,那其实都还说明他没什么火气,或者火气不大,还有闲心说话呢! 可是对上萧言瑾,他是真的觉得这火气是一点儿都发泄不出来了。 偏偏等了一会儿等不到张期甚回答的萧言瑾,干脆也就不继续等张期甚的回答了,自己捂着脖子,转悠了两下脖子,一边转,还一边发出有些隐忍的,不适的声音…… “哎……哟……” 张期甚:“……” “你说我这脖子怎么这么疼啊!腰也不舒服……还胸闷气短!” 能不胸闷吗?谁让你趴在别人身上睡一晚上的? 没睡落枕那都是你技术!下面这人没被你压猝死那都算他命大! 只是没有气死人,只有更气人!真他妈只要气不死就往死里气!因为萧言瑾马上又继续开口了。 “你说你这几天晚上睡觉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不健康的事情啊?要不然怎么我这几天起来整个人都不对劲儿呢?” “我……我!” 张期甚本来就憋了一口气,这会儿真是气没声儿了,而萧言瑾,就这样了还要继续开口,继续气人…… “行了!什么你你我我的?做了就做了,我又没有要怪你,或者追究责任的意思。 虽说我这个人吧!确实性情不错,长得也还不错,男装女装都hold得住,我知道你之前对我的女装着迷,只是没想到,这男装状态还能让你动心!哎……真是……罪孽啊……” “罪你个棉线球子!” “棉线球子?” 什么玩意儿?哦!毛线的改版,棉线! 然后棉线起球了,就叫棉线球子。萧言瑾很自觉的联想起了起球之后的毛衣的那幅模样,脑子中的棉线球子还给拉了一个特别近的特拉镜头! 不顾萧言瑾的腹诽,张期甚冲着萧言瑾吼道:“你就说你到底想咋地!” “什么我想咋地?我咋地了?”萧言瑾也学着张期甚的口吻问道。 张期甚心里憋了一口气,可是面前这人却愣是说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说出去鬼信啊?!可是有句话说得好,你可以叫醒一个睡着的人,而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这尼玛实例就在他面前! 张期甚忍着愤怒说:“我们可是住进来当天就已经说好了的,左边床是你的,右边床是我的!结果呢?” 这句话一方面是强调他这几天都睡过界了,另一方面也是在提醒他今天也睡过界了。 “结果怎么了?”萧言瑾问。 张期甚本来还想说什么,可一看这会儿萧言瑾安安稳稳的跪坐在左半边床,想起自己刚才一顺手给他甩回原来的位置去了,这会儿再说他肯定也不承认啊! “今天的暂且不说。”张期甚说:“就说前几天!我睡着之前你明明还睡在左边,我睡在右边,可是大半夜我起夜的时候呢? 一觉醒过来你直接上我右边去了!这也就算了,当天晚上你还穿了一身白色的睡衣,我那会儿脑子里还记得你在我左边,昏暗的路灯照射进来的灯光下,我一睁眼看到自己右边一个白色的人影躺在那里!我心里什么感觉啊?我还以为大半夜的我跟阿飘睡了呢!” 萧言瑾反驳道:“不是……别人怕阿飘,你怕阿飘吗?一天到晚跟阿飘打交道的是谁啊?你的工作对象不是阿飘啊? 教学生教的不是阿飘的处理方式吗?还搞得自己跟刚入行的小年轻似的,讲笑话给谁听啊……”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萧言瑾的声音明显低了不少,却并不像是心虚什么的,反而好像是在笑话张期甚,顾虑着他的自尊才故意降低了声音改成嘟囔了似的。 但实际上,张期甚非常清楚,这人就是故意这么说给他听的,要不然也不会正好把声音压到他还听得见的程度。 “你!” “再说了。”萧言瑾说:“我为什么大晚上的不睡左边睡到右边去?还不是因为你睡相太差,大晚上的翻啊翻的翻到我那边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