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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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承峰早就不过问小辈的事情许多年,但由于芙提职业特殊,即便不刻意打听,也能知道两分成就。 雏鸟有了强韧的羽翼,旁系产生攀附心理很正常。只是秦家并未善待过芙提,她也就没有报恩这一说。 可人为了自己的欲望总是不要脸面的,秦承峰清楚自己的小女儿和女婿是个什么性子。 这夫妻也曾明里暗里朝他讨论过几次,说什么为了晚年家人团聚,又说什么儿子艺考分数不高,想闯荡闯荡娱乐圈。 看着眼前淡定自若的年轻人,秦承峰摇摇头。 “如果是小辈逾矩,或是冒犯了芙提和段先生,我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 老人苍颜鹤发,精神却很抖擞。 “我没有留任何财产给芙提,自然也就没动过让她给我送终的念头。” 段昱时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想必芙提和秦老先生一定是祖孙同心的。”他笑得自然,眼神却冷漠,“我只是不希望日后有人得知她日子过得好,平白无故来增添她的烦恼。” 伏玥给了他住址,段昱时却不敢轻举妄动。只因为从前自己漫不经心地将她的伤口揭过,不上心到愧疚万分。 可记忆却很清晰,清晰到还记得芙提当时蹙眉的表情。 她柔软、易碎,害怕被触碰的过去,其实是一块伤口。而那时候的她,在他面前鼓起勇气说出“私生女”叁个字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呢? 因为确信会被他接受,所以秉持着绝对的依赖,决心坦白。 可他掠过了。 那时候的段昱时,只看到了她在演戏上的短板,并且急切地想要打磨雕琢。 在他遗忘的很多角落里,芙提受了太多太多委屈。 所以能够被她赐予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段昱时只恨不得将每一个细节都熨得平整妥帖。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她会想起这些亲人,想起他们带来的伤害与影响,做什么样的选择段昱时不会插手,只是有的路,他必须替她清干净。 “老先生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人为难,直接将名片给他们就是。”他从大衣的夹层里掏出一张黑卡,“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每个月都会定时汇款。” 看见老人皱眉,段昱时补充道,“金额不大,大概够您衣食住行和看病。这不是我的贿赂,而是我作为孙女婿,连同芙提一起尽的孝。” 秦承峰不接,他便把卡放置在桌上,准备告辞。 良久,老人才有些疑惑地问了句:“你们结婚了?” 段昱时笑,“还没有。但一定。” 他的心告诉他一定。 * 跨年夜那天京都终于结束了恼人的暴雪天气,几近瘫痪的交通重新连接。 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挤满了人,大型商圈内此起彼伏的音乐缠绕听觉,但终究抵不过硕大的电子屏幕投屏震耳欲聋的特效声。 上面正在播放一个热映电影的剪辑片段,阴暗的画面,悬疑的风格,句句台词连在一起便是背后的一个惊天阴谋……那狠厉的眼神,咬牙切齿的一句“谁在说谎”,几乎锁住了所有路人的视角。 画面突然一黑,沉重的背景音乐伴随着节奏,将一个又一个领衔主演和各种工作人员、单位的姓名播映出来。 一厘米工作室的logo作为最后的压轴,在浓墨的背景下毛笔字逐渐晕开。 “天呐是季芙提……” 一夜之间,无数影票纷飞。 叁天后,黎慈拿着最新的数据走进办公室。 “虽然不是唯一主演,但投放的内容里芙提的镜头占了将近二分之一,也算是给足了我们面子。” 宋宛的片子能够顺利上映,并且大受好评,对参与其中的演员和资方来说,当然是喜闻乐见的。 “关于芙提的话题,热度每天都在文娱榜攀升,微博评论和私信里都是夸赞和询问是否转型的。粉丝这么积极,我们该怎么处理呢?” 黎慈摆摆手,“晚点买些通稿,往演员就应该多戏路发展这个方向引。” “我们这样其实挺有压番的嫌疑,其他角色已经颇有微词,昨天还看见一些水军在刷。” “整部电影里本来就是芙提的咖位最大,不着重以她为宣传点还能拿什么宣传?演技样貌我们哪样配不上粉丝的夸赞?” 暴脾气的同事把桌子拍得直响,黎慈让他稍安勿躁后,才对着刚才发言的助理说,“先观察一会,不要轻举妄动。” “对了慈姐,除了电影本身以外,芙提最近和段昱时的关系也成为了观众热议的重点。” 有同事立马举手,“之前让我盯着的豆瓣的那群人,最近又开始活跃了。” 资方在开播前压了这么多关于他们的热搜,如今却对那些恋情话题视而不见,态度可见一斑。 只怕其中也少不了段昱时的放任与周旋。 黎慈看了看从开会到现在,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芙提,抿了抿唇。 窗外开始下雪了。 * “二十二岁出道,因为不适当营销导致全网非议,可她也不知道自己被偷拍,不知道这条漂亮的裙子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连高跟鞋都穿不稳的孩子,需要人一步一个脚印地牵着走。而她很幸运,拥有这只手。 那个男人教会她跳舞,教会她穿鞋,教会她爱是在心口难开。 她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成为山顶的星星,但也无法克制自己迷恋那一寸烟火的光芒。 叁年的沉寂与孤单,教会了她成长与懂事,她在镜头前越来越熟练地扮演各种人,捧着奖杯一步步走上曾经可望不可即的宝座,开口都是感谢,却从来不提及她的伯乐。 我原以为这是一场be,却在无数的细枝末节里找到相爱的痕迹。 那个绚烂的夜晚,她看着他点火,他也在看着她盛放。 至今都还在被誉为夏日神作的电影,是他替她打造的水晶鞋。 奖杯交接的瞬间,两人相隔一千多个日夜后再度重逢,他亲手替她加冕。 这个过程里,或许有过刻意遗忘的时候,却始终缠绕心头。 摁捺不住的情愫如同秋季飘落的枯叶,不断堆积,不断滋养着勇气。 她回来了。所以说什么都不想再放开手。 当颁奖嘉宾也好,投她拍的电影也好,在媒体面前承认彼此的关系也好,都是他迈出从前不敢迈的那一步的证明。 粉丝总可惜,凭什么爱的更多的是女孩子? 可那叁年,没人过问过他的寂寞。 瓣里的人总说,他们肯定在我们不知道的世界里相爱过。可如今这段感情被放到了人尽皆知的世界里,我依然看不见他的热情。 我总担心太过优秀的男人会限制她什么。可在他身上我看不到。 有的人的爱,隐忍,含蓄,不溢于言表。 却真诚,坦率,直白,始终如一。 其实作为粉丝我并不愿意她在事业上升期早早被恋情套牢,被黑粉抹去努力戏称资源咖,更不愿自己的玫瑰变成他人口中的菟丝花。 可她做到了。 接不擅长的题材,接不出彩的角色。不是一番也无所谓,勇于尝试且成功过关。 那些票房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我也是在这之后才明白。原来有的人真的甘愿隐姓埋名做跳板。 两个爱情的大笨蛋罢了。” 一篇发表在某瓣和超话上,没有指名道姓的小作文,短短一夜,就凭借细腻的文笔与情感在网上爆火。 句句不提芙提,却句句都是芙提。 团队翻阅评论的手都在抖,太多的新消息根本看不完。 办公室的电话快被打爆,连上面的高层都被这热度惊动。 黎慈在走廊上急得团团转,可怎么都打不通芙提的电话。 段昱时看着放在主控台上的手机,震了又震,趁着红灯,伸手调成了静音。 侧目看芙提在副驾驶依旧熟睡,心里默默盘算着该怎么叫醒她才好。 到了目的地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托着人的后颈和膝弯,轻轻抱出来。结果还没有走出两步,怀里小小的一团就醒了。 芙提被包裹在柔软的大衣和男人的体温里,但冬风还是把她冻得一激灵。 “我下来自己走……”声音有些哑哑的软,“你不要随便抱我。” 许是睡蒙了,她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两个人慢吞吞地走到那扇透着暖黄亮光的门前,玻璃门推开,前台的招财猫就感应着发出了喵的一声。 工作人员迎上来,“段先生,季小姐。” “今天说的那只小猫怎么样了?” 一边聊一边往里面走,工作人员说,“已经送过宠物医院了,小猫包扎好之后就送回来了。医生说是骨折,估计得费些功夫。” 玻璃柜里装着今天在马路旁边捡到的猫,被绷带缠起来的右腿看起来疼痛难忍。 芙提皱了皱眉,段昱时问:“有监控录像拍到吗?” “暂时还没什么消息。不过这种事情在偏僻路段很常见,不少车主都被突然冒出来的野猫吓到过,追责起来也没个结果。” “离这里不远吧?怎么不救济?” “已经在做了。只是那窝点有点偏,猫咪们东躲西藏地不太好抓。” 段昱时回过头去,芙提还在盯着那猫的右腿看。 等谈完了事情回到车上,她突然冒出一句:“好不了了吧。” 虽然工作人员说得很委婉,但大家心里都清楚。 段昱时拉紧她的围巾,很慢地“嗯”了一声。 芙提缓缓蹲了下来。 “怎么了?” “难过。” 段昱时站在旁边,看着她小小的发旋,半晌才移开视线。 “不要太难过。” “嗯。” 芙提平复了五分钟,抖抖腿重新站了起来。坐回车上才发现自己没有拿手机,看见亮起的手机屏幕,解锁才发现黎慈给她打了几十个电话。 回拨后平静地听她说了一会,段昱时也没急着开车,经纪人絮絮叨叨念了一大堆,内容不清楚,因为芙提全程都是“好的”、“知道了”、“我明白。” 但不用猜,也知道应该是那篇小作文的事。 芙提今天刚下飞机,段昱时却是一直都在京都,消息来的比她快一点,但也没有很快。 起码他知道的时候,文章已经火起来了。 他也是头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还会有除影迷之外的粉丝。 凭借恋情吸引路人缘,这是以前从未设想过的。 芙提挂了电话,打开了微博。 段昱时莫名心跳漏了一拍,心虚地摸摸鼻子。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心虚什么。 她看东西很快,一目十行的速度让人叹为观止。 段昱时观察着她的表情,从迷惑到木讷,从惊讶到平淡。 然后语气有些奇怪地把那些文字递到他面前,问:“你写的?” “……?” 他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我没有这么闲!” 芙提看他不知所措,“哦”了一声。 没了? 被十几万人点赞,如此潸然泪下的文字,在她季芙提这里只能夺走两分钟的阅读时间,和一声不甚在意的,哦。 哦。 段昱时驱车送她回家的路上,短短十分钟路程,脑袋里一直在循环播放这个字,耳边甚至还在重复原声。 看她解了安全带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打算都自己说的样子,段昱时伸手把她拉住了。 “季芙提,你看完了就没有什么心情吗?” “我应该有什么心情?” 他无言以对,松了手,但芙提还在等他的下文。好像这个问题让她很迷惑。 段昱时在她身上已经接二连叁地尝过受挫的滋味,但还是受不了这种拿她无可奈何的感觉,让人骨头控制不住地酥软,根本硬挺不了。 他握着方向盘,又松开,反复几次,终于开口。 “文章不是我写的,热搜也不是我买的。” 芙提点点头,“我知道。” “但那个粉丝说的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他落败,狼狈地趴在方向盘上,半张脸埋进手臂里。 “我不想再放开你的手了。” 今夜无雪也无月,只有狂风在呼啸,几乎要震碎车窗将人吹走。 灰暗到干净的天空,像一贫如洗的宇宙。 芙提觉得好冷啊。 于是把手放进他的脖子里。 “好吧。” 段昱时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被冻得一激灵,抓住她的手丢出去,又觉得好冰,抓回来放在手里握着。 两个宽厚的掌心包裹着两个小小的拳头。 他很郁闷,“好吧?好吧是什么意思?” “……” “听不见,你再说一遍。” 心跳太大声了。 芙提做了决定,自然不会扭捏。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大概率是在紧张,于是故意放慢语速,直到他不满地用力夹住自己的手。 她没忍住笑。 “好吧,就是好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