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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闹。我只是觉得,下次你做什么安排的时候,可以先问过我的意见再决定。” 女生睁开眼睛,神情很平静,“你是我经纪人,不是我老板也不是我爹,平等合作关系,没必要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我不喜欢。” …… 车身内静了好一会儿。 张璇靠着车窗,神色不明:“还有半小时就到会场了,你确定你要这么跟我说话?” “我也想好好跟你说话,但你好像始终没有摆正你自己的位置。” 周与然望着她,“我希望你弄清楚,虽然你是我的经纪人,但协议是我自己找老板签的,资源也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我现在手头上每一个百万账号每一部戏,都是我自己规划自己做出来的,和你的关系不大。” “你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不过就是一个做做Excel就轻轻松松拿分成的经纪人而已,我想换掉,随时都可以。别的不说,我这部戏拍了已经快两个月了,你出现在剧组的次数屈指可数,大部分工作时间都花在带孩子和处理你自己的情感问题上。你觉得这合理吗张璇?” 张璇没有说话。 于是女生也收回视线,用几句平淡的话结了尾:“我知道你家庭破裂老公出轨很可怜,做单亲mama也很不容易,但工作场合,别人没有必要替你的私生活买单。这是我给的最后一次忠告了,你要是还听不明白,我想我会直接换人。” …… 车内就这样陷入了一片死寂。 化妆师认认真真地化妆,没有替自己的好友多说一句话,程大叔眼观鼻鼻观心地开车,阿宝和云霞低头玩手机,谁都不敢在这时候触两位大佬的霉头。 只是心里都有些惊讶。尤其是云霞。 在周与然身边工作这么久,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老板脾气好,宽容,给人机会,也不太需要别人照顾, 简直就是这世界上最好说话最讨人喜欢的老板。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原来周与然的脾气,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软和。 ——云霞的感觉没有错。 事实上,周与然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比这世上的大部分人都要冷硬自私,心机深沉。 上辈子,她就是用这样的冷硬心肠和认定的对手斗智斗勇那么久,直到最后都觉得自己快要揭开真相了。 所以他真正喝下那杯毒酒毒发身亡的那一刻,她才那么震惊,甚至扯着他的衣领问他是不是在演戏。 对方却笑着说:“周与然,本王死了,你也别想独活。” 而后彻底闭上了眼睛。没有留下一句解答她困惑的遗言。 徒留她一人,面对这荒唐而又无解的人生。 那么这一世,她要拼命往上爬。 要弄清楚,她的生与死,究竟有没有意义。 究竟属不属于她自己。 …… - 张璇不愧是在职场里摸爬滚打许多年的人,虽然震惊,但也很快恢复了冷静。 等到周与然到达活动现场时,发现自己的姓名牌果然已经被安在一个符合自己身份的角落座椅上。 经纪人助理没有被邀请,是不能进入内场的,所以就在外面找了家餐厅吃饭。 周与然只能靠自己一个人面对着觥筹交错。 好在她觉得很适应。 上辈子,也有这样的宴会,座位上坐着的,都是皇亲国戚,朝廷命官。 因为靖安王身体不适,吃不了筵席上的菜,便只能由她亲自动手。所以,她就端着自己做的清粥小菜,跪坐在他身旁伺候。 那时候……呵,还没有旁边倒香槟的服务生来的自由有尊严。 周与然垂下眸,长睫毛掩盖住眼底的嘲讽,而后为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喂,你是叫周与然吗?” 衣袖在这时忽然被人扯了一下,差点没让她把牛奶打翻了。 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很稚嫩,就像小孩子一样。 等到周与然循着声源低下头,发现——果然是个小孩子。 约莫十来岁的样子,还在换牙,头发扎成两条羊角辫,眼睛大大的,好奇而无畏地瞅着她,又问了一遍:“你是叫周与然吗?” 周与然挑挑眉:“我是啊。你有什么事吗?” “真的是你噢!” 小姑娘兴奋地就要跳起来了,却还不忘收敛音量,一副生怕被别人发现的做贼样:“我在B站上看过你,你会做蛋糕对不对?就是那个翻糖蛋糕,很大很大的那个宫殿!” “哦……那个啊。” 周与然想了一下,点点头:“我会做啊,怎么了呢?” “我可不可以请你去我家帮我做一个?” 小姑娘的眼睛亮亮的,“我可以给你开工资。” 周与然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孩。 从羊角辫上的头饰,到身上的裙子,手上那块儿童款的手表。 一身的打扮,抵得过她上部戏的片酬。 看来应该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孩,偷偷从前面的桌子上溜了过来。 她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问:“那你开多少工资呀?你这么小小的,自己有钱吗?” “有啊,我怎么没有。” 小女孩老气横秋的,“我自己买过蛋糕,外面的蛋糕两千块钱一个嘛,我可以给你十倍,两万块,够不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