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再起党锢之祸(二合一补盟主蓝色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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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刘协在得知陈登起兵的消息之后,也是有点懵的。 在徐州的时候我那么逼迫于你,你都没反应,现在只是赵云杀了华歆而已,你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了? 攻杀朝廷节帅,这已经和谋反没什么区别了。 “令君,你说这陈登……为什么反呢?他和这个华歆很熟么?” 被问的荀彧也只好硬着头皮道:“此乃,唇亡齿寒,恰好把他推到了这个风口上罢了。” “怎么讲?” “华歆,乃是陈登的祖父,陈球的得意门生,更是海内知名的名士,此时这陈登若是不替华歆出这个头,陈氏的招牌也就不用立了。” 刘协闻言皱眉道:“所以说,又是门生故吏的那一套喽?” “是,倒也不全是,所谓名士,所谓党人,本就是通过互相提携,互相帮衬,互相吹捧,组成的一个强大的关系网,再通过这样的关系网络来左右朝局,当年,袁绍以一介布衣却能cao弄国事,凭借的也是如此。” “而赵云虽然是持节的淮南战事都督,但……毕竟只是一介武夫,而且他不是任何人的门生,是靠着比武上来的,这样的人物,靠着手中的刀子,连续杀了刘勋、华歆两个两千石的天下名士,这已经犯了罪众怒了。” “而陈登,就算是恰逢其会吧,赵云若是能安然无恙的过了他的辖区,他也就自绝于天下了。” “所以他就谋反?” “不过一死而已,为此而死,天下名士都会称赞他的高义,他若是真的杀了赵云,他们下邳陈氏,自然要再上一层楼的,他自然也就是死得其所了。” 说着,荀彧自己也在心里叹气。 他荀彧原本也是名士,是党人,若是建安大典搞出来之前,他会怎么做还真不好说,但反正现在么,他们荀家是已经彻底被绑在天子的战车之上了。 天子手段,从来都是一环套着一环啊! 所谓名士,这玩意最是麻烦的,当年曹cao只是杀了一个边让,就差点被搞的分崩离析,相比之下,十个边让也没有一个华歆有分量啊! 这种事儿上,天下名士从来都是以跟天子对着干为荣的,比如前些年有个叫做张俭的人,曾因倡议诛宦而得罪了刘宏,成为了通缉犯。 但天下人无不以藏匿张俭为荣,争相恐后的帮他逃脱朝廷追捕,孔融的哥哥就是因为藏匿张俭而死,据说事发的时候和孔融还是争相赴死,最终,死的那个给活的那个赚来了泼天的名望,一跃而成为当时的士人领袖之一。 说白了,陈登就是不想要自己的性命了,存心要做张俭了。 所谓时势造英雄,张俭因为公然打出诛宦的旗帜,在当年天子发起党锢之争的大势之下,他自己便已经不再是人了,而是成了一面天下党人急需的大义旗帜,自然不吝于将他捧上神坛。 而刘协在徐州时的一系列改革,又是废除孝廉,又是不看门第,甚至还让那些当兵的鄙夫来读书识字,让他们做吏,做官。 虽然因为建安大典的原因,莫名其妙的连刘协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的就拉拢了颍川士族和京兆士族作为了既得利益共同体,但,天底下其他地方的士族可是在咬牙切齿的。 华歆之死,恰好给了他们一个发难的绝佳理由而已,而陈登之叛,自然也就抗下了这面,朝廷统治区域内的所谓领袖旗帜了。 刘协道:“好家伙,当年先帝在时他们叫嚣着诛宦,现在我在时又改叫嚣着诛杀赵云了,我的名声,这回是混的连先帝都不如了?” 荀彧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在,除了颍川、京兆两地的士族眼里,确实是如此的,不过……” 刘协闻言当即眼睛就放光了,一拍桌子道:“不用可是了,有什么可是的,赵云现在是都乡侯是吧,进一级,给整成乡侯”。 “…………” 他么的我终于要坐实了昏君之名了啊!他么的,沿途从徐州到许都,一路过来到处都是万家生佛保佑老子长命百岁的长生祀,我还以为我这顶明君的帽子摘不掉了呢。 可吓死我了。 我不变成昏君,怎么培养权臣,手底下没有权臣我怎么推行大限章,没有大限章,我怎么君主立宪,不能君主立宪,我怎么禅让回家。 那我必须得变本加厉啊! “我看他们陈家这是好日子过够了,他们不是要名声不要性命么?那我成全他们,传诏,把吕布给我派回去,告诉他,神挡杀神,佛档杀佛!” “另外,看看都是谁在帮着陈登摇旗呐喊呢,未当官的,把名字记录下来,以后此人和其家人永不叙用,当了官的,直接关起来,好好审一审他们有没有贪赃枉法,鱼rou百姓,以及勾结豪强役使贫民之事。” 荀彧闻言,心中更是惊涛骇浪,面上却沉静地道:“陛下的意思是……再掀党锢么?” 党锢? 刘协愣了一下。 好熟悉的名词啊,这不就是自己那个便宜老爹被骂做昏君罪主要的原因么? 哦,原来这特么就叫党锢之祸啊。 于是刘协点了点头,道:“对的,我就是这个意思。” “如此,臣就明白了,只是敢问陛下,若是各地太守、县令、县长因此而不满,是否都要罢黜,罢黜之后又要以何人填补空缺呢?” “这个么……贾诩的学校建设的怎么样了?实在不行,令君就看着办吧,反正这天下大部分人才都是你举荐的,我相信你的眼光。” 荀彧闻言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为全球变暖贡献了一份力量。 “喏。” ……………… 这边,天子和荀彧所聊之事,不到半个时辰,便已是半个字都不差的出现在了曹cao的案头。 曹cao挥了挥手,将所有人全都撵走,只留下了郭嘉陪着,道:“奉孝你怎么看。” “简单来看,是天子被赵云的忠义之举所感动,宁可重启党锢之祸,也要死保他。” “难道不是如此?” “天子若是真的如此简单,这天下事也轮不到他来做主了。主公,打从去年他第一次以禅让之名将您逼退,拿回了宿卫之权到现在,天子什么事儿不是算无遗策,谋定而后动,将这天下英雄玩弄于鼓掌之间,说他因为区区一个赵云就昏了头,您信么?” 曹cao闻言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天子之谋,胜吾百倍,这,的确不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儿。我也觉得此事处处都透着怪异,感觉天子应该是另有深意,却感觉朦朦胧胧的,猜不透彻啊。” “或许……天子同样也早就想掀起一次党锢之祸,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呢?” “你详细跟我说说。” “说到底,当今的这个天下,与先帝之时已经是完全不同了,从董卓以刀子砍向袁逢的那一刻起,所谓的名士,高门,便已经不再是高不可攀的人上人了,被刀子砍,自然是一样要死的,董卓之后,天下武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只要你手里有刀,真的就可以拥有生杀大权的。” “一场黄巾之乱,一场董卓之乱,这个天下早就已经是大乱了,所谓的党人,其影响力已经远远不及先帝之时了。” 曹cao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大乱之后,方有大治啊。” “问题是天子到底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大治。毫无疑问,天子是不愿意与党人共天下的,天子之志向,如今看来已是愈来愈清晰了,不止是平定乱世,更是一扫两汉四百年之顽疾啊!” “主公,其实党锢之祸听起来吓人,然而今时早已不同于往日,那些所谓的党人、名士,他们真的还能动摇天子的根基么?就好像日前,您能想象,明明前不久还是张杨、段煨亲卫的禁军,居然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拒绝张杨的号令么?” “朝廷的统治区域虽然还不大,天子亲政的时间也还不到一年,但这刀把子,可是牢牢抓在了天子的手上,远非先帝可以比拟的啊。” 曹cao一点就通,反应过来道:“不错,先帝掀起了党锢之祸,但先帝所能任用的只是宫中的宦官,搞得天下乌烟瘴气民不聊生,甚至搞出买官钱这样的闹剧。当今天子却是不同,两千石以上,自有荀彧替他举荐,有颍川士族和京兆士族在支持他。 至于两千石以下,这禁军、宿卫,现在可都是读了书的了啊,算算日子,这禁卫们读书,也已经有半年之久了,其中佼佼者怕是已经可以做一些基础算数和识字了,他这是……在变着法的让那些名士给他的禁军宿卫挪位置啊。” 郭嘉跟着点头道:“这位置真要是让他挪成了,至少目前朝廷能直接统治管辖的区域里面,他的江山就是铁打的。” 说着,郭嘉的脸上却又露出了纠结之色。 “怎么?你还想说什么?” “天子志向远比汉光武更甚,这已经是毋庸置喙的了,天子此次力保赵云,应该就是为了进一步压制党人、士族阶级,给禁军和宿卫腾地方,这个应该没错,只是……这会不会只是第一层?” “你是说天子还会另有深意?嗯……确实,天子的手段,向来都是高深莫测的。” “主公,你说天子此举会不会是冲着您来的?” “冲着我?” “陈登,毕竟是您亲自招降的太守,也就是咱们的自己人,天子的党锢之策一出,以主公在朝中的威望,他们想必是一定要聚拢在您的羽翼之下的,我在想,天子这一招的第二层不会是冲着您来的吧。” 曹cao闻言,斟酌了良久,却终究只能是叹息了一声道:“难说啊……天子之计,从来都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说着,曹cao自己也叹起了气。 “其实臣以为,此事的关键在于主公是否愿意做这个士族领袖?” “愿意如何,不愿意又如何?” “主公若是不愿意,那也没什么可说的,无非是将人统统赶去河北投奔袁绍,让袁绍的威望更上一层楼罢了。” “那我若是愿意呢?” “那主公之声望必可如日中天。” “如日中天……能重新拿回权柄么?” “不能,因为此事是由禁军而起,禁军只会誓死效忠于天子,嗯……主公您的威望在朝中再高点好像也没什么意义,还能高哪去?” “不错,我毕竟不是袁绍,我的立身之本是手中的兵马,若是我因为此事与天子不和,无非是身边多了一些夸夸其谈之辈,但下面的军心,却是要失的,这会不会就是天子的第二层意思?” 郭嘉想了想道:“应该是。” “奉孝以为……会不会还有第三层?” “这……有吧……” 俩人面面相觑。 好半天,曹cao道:“算了,等曦儿生产过后我就回新野去,这许都,我现在是一天也不愿意多待了。” 郭嘉闻言,居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主公所言极是。” ……………… 另一边,荀彧在回家之后事实上同样也是感慨万千。 他和荀悦都是经历过党锢之祸的,一听到这四个字,本身就先吓了个半死。 只是这一次却是时移世易,他成了那个“任人唯亲”的小人。 却也着实是有些可笑了。 沐浴,熏香,顺带的清醒清醒头脑,刚坐下打算让下人随便给自己弄点什么来吃,就听到外面闹闹哄哄的。 荀彧出门去看,就见他家里居然一时来了好多的颍川同乡士人,粗略一看足有数十人。 “你们这是……” “令君,咱们听说当今天子要再起党锢之祸了?” “这……天子的党锢之祸,与先帝还是大不相同的,至少不会重用宦官,而且……” 话都没等说完,就听下面有人喊道:“这么说党锢是来真的了?” “唉~”荀彧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都已经做好被骂的准备了。 结果就见这几十名同乡在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哇的一下就欢呼了起来:“太好了,终于轮到我们颍川人出头了!” “令君,我家有三个儿子我可是都送去宿卫了,我,老韩你还不了解么,我们家的儿郎各个都是有才学的,当个县令绰绰有余啊,对了,我们韩家和你们荀家还有姻亲呢,咱们为国举贤,可要举贤不避亲啊。” “令君,令君你帮帮忙,我家就一个九代单传的独苗,您可一定要帮我把他给弄进宿卫去啊,你忘了么?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令君,令君您还记得我么,我叫郭胜,小时候我跟你一块偷过瓜呢,我们家小子在宿卫中还立过功呢。” “令君啊,您可一定要劝劝天子,多锢一些党人啊!” 荀彧一时间还真有点懵,道“这……你们这是……党锢了,你们一点都不害怕么?” “怕?为啥要怕,谁敢说咱们颍川人是党人?” “就是,正经人谁当党人” “那党人还能有正经人?” “那些党人可太坏了,禁,必须狠狠的禁。” 荀彧见状,心里倒是也升起了一丝明悟。 短短一年,时移世易,天子,当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