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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十方城城主果然如外界传闻一般,身体病弱,面色苍白,却并不羸弱,他坐在上面,霜发雪肌,不染纤尘,眼眸也似琉璃般通透。他披着厚厚的雪白大氅,单手支着下颌,袖摆上用金银丝线绣着的星月图腾在宫灯映照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乍一看,这人好像是从冰雪堆里养出来的仙人一般。 如冰雪无垢,又通身矜贵。 从未听说过宋燕台还是个冰雪美人,叫人一眼惊艳。 阮秋稍稍睁大眼睛,不觉顿住脚步,没跟上宋老,还好就在这时,殷无尘开口,“小秋!” 怎么可以在这时走神? 阮秋即刻回神,快走两步跟上宋老,低头时,台阶上的宋燕台却垂眸望来,雪白眉心忽然蹙起,凝望跟在宋老身后的三人多时。 阮秋知道方才有些失礼,没再多看宋燕台,跟在宋老身后走到大厅中央,便领着宋新亭和阿夕,规规矩矩地朝座上的宋燕台行礼。 “玄极宗清徽山内门弟子阮秋,拜见十方城城主。” 宋新亭一直低着头,不看任何人,而耐不住性子的阿夕同样被宋城主的面貌惊艳了一番,听见阮秋开口才手忙脚乱地跟着行礼。 这位宋城主凝望了下方三人须臾,倒也没为难他们,慢慢收回目光,朝宋老微微点下头。 宋老拱了手,笑着邀请阮秋三人入座。他们的席位在下面,分席而坐,待宋老领着他们在左侧坐下,上面的黑衣影卫与胖和尚也下来了,就坐在他们对面的右侧席位。 这二人修为高深,虽然隔着大厅中央宽敞的通道,与他们面对面阮秋还是有些紧张。等府中下人上了酒菜,阮秋端坐许久,这才出声,“不知城主召见我们所为何事?” 宋老退到了一侧,阮秋问的是宋城主,他没再说话。 而阮秋也没再躲避,不卑不亢地面向宋城主,虽然再见到那张脸时,心底还是会感到惊艳,但心中不会再像第一眼时为之惊叹。 宋城主的目光又回到阮秋身上,如冰雪一般,叫阮秋总算找到了这殿中冰凉气息的来源,他看着宋城主血色浅淡的唇微动,总算见到宋城主开口说话,声音也极冰冷。 “昨日,是你救了本座弟弟?” 果然还是为了这事。 阮秋早已想说说辞,此时不慌不忙地应道:“算不上救了小少爷,只是发现小少爷出现在晚辈家门外,似乎身受重伤,灵力狂暴,便自作主张替小少爷压制体内灵力。” 宋城主还没说话,他们对面的胖和尚笑眯眯地问:“不知小道友用的是什么法子,我们小少爷确实是有灵力狂暴的状况,每次压制灵力都需要耗费不少功夫,有时还会伤及小少爷身体。但昨日小少爷回来后睡得极安稳,醒来至今也没再复发。” 阮秋猝不及防,他也就只会一招,怎么听着好像很稀罕的样子?城主府真不是在试探他吗? 如此想着,阮秋迟疑道:“晚辈昨日所使用的只是宗门医修一脉的基础功法,万象回春,这套功法连灵犀山外门弟子都会,想来只是侥幸帮了小少爷,晚辈不敢居功。” “万象回春?”胖和尚笑容微顿,“我倒是曾亲眼见识过,此乃玄极宗医圣所创功法……”他说到此处,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笑看阮秋,“阮小友当真不是灵犀一脉的弟子?” 阮秋听出来对方是在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淡笑道:“晚辈确实只是清徽山的剑修弟子。” 胖和尚笑了笑,“是吗。” 不说阮秋,宋新亭和阿夕也听出来氛围不对,便是面对席上精美喷香的佳肴,也都没敢动。 宋城主忽然轻咳一声,雪白眉目低敛,仿佛覆霜含雪的眼睫也微微半阖,挡住一双琉璃目,由于厅中太过安静,所有人都听见了。 于是胖和尚就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笑说:“说来话长,我家小少爷灵力狂暴的状况由来已久,最近更是发作频繁,我受命照看小少爷多年,却始终没办法为小少爷缓解痛苦,但没想到,小道友竟做到了。” 胖和尚便道:“事关小少爷,城主也很忧心。忽而今日请小道友来,便是想请教一下昨日小道友究竟用了什么法子,但眼下看来,小道友似乎不便与我等说明,那可否请小道友出手为小少爷缓解病痛?无须入府,我等会带小少爷去找小道友,也保证绝对不会偷学小道友的功法,只需劳烦小道友半个月,城主府必有重酬喃凤。” 阮秋先是一愣,抬头看向座上的宋城主,就见那张冰雪一般无暇而冷漠的脸缓慢点下头。 “嗯。” 这是在肯定胖和尚说的话? 如此一来,城主特意派人请他们入府,好像也不难解释了。阮秋会医术,不会不愿意为一个病人缓解病痛,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帮到的城主府小少爷,他只得事先说明,“城主,前辈,实不相瞒,晚辈昨日用的确实是我玄极宗灵犀山的万象回春诀,功法与灵犀山的师兄弟无半字出入,晚辈确实不知道贵府小少爷的病情是否是因为万象回春诀有所好转,但若是病人需要,晚辈也愿一试。” 听他这么说,宋城主又看向那胖和尚,他的确很信任这个胖和尚,否则这个胖和尚也不会坐在离他最近的席位,连暗卫之首慕容都要往后排。而这个外界传言中名叫庄九的胖和尚沉吟须臾,朝宋城主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