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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沈扶雪点了点头,她倒是忘了这茬了。 沈霁实在是再好不过的哥哥,这事又是沈霁亲自办的,她当然得去看看,要不然岂不是白费了沈霁的心思。 花园在前后院的交界处,假山亭阁,潺潺流水,确是个清幽的好地方。 沈扶雪坐在亭子前的栏杆处赏鱼。 沈霁买了不少珍惜的品种,鱼儿们在池子里游曳,金光粼粼的鱼尾穿过水面,活泼的紧,煞是好看。 沈扶雪也来了兴致,她一边给鱼儿们喂鱼食,一边道:“云枝,你再去取些鱼食来,”鱼食有些不够了。 云枝应诺:“是。” 本就是在自己家里,再安全不过,也用不着丫鬟随时跟着沈扶雪,云枝便放心的去了。 沈扶雪又赏了会儿鱼,就听到了脚步声,她还以为是云枝回来了,抬起头却发现不对,来人是个男子。 因着逆着光,她有些瞧不清这男子的相貌,不过能看出他身量很高大,背脊挺直,姿态如松,一瞧着便知道是个年轻的郎君,应当是来府里参加宴会的宾客。 沈扶雪这才想起来,花园是前后院的交界,宾客很有可能过来休息。 沈扶雪想了想,站起身见礼道:“见过大人。” 既是父亲的宾客,她向人见礼总是不会出差错的。 不过这一起身,晕着的光错开,她倒是看清了来人的相貌。 这男子生的极好,眉眼俊秀,鼻梁挺直,就连下颌的线条也格外秀长,清贵又俊美,周身缭绕着贵气,一瞧便知道身居高位。 陆时寒眉梢轻挑。 他原本是在席上多喝了几杯酒,想出来吹吹风,便信步走到了这里,没想到竟然在这儿碰到了沈扶雪。 他寻找多日的人竟然在济宁侯府。 许是因着在家里,沈扶雪只穿了身家常的衣裙,鬓发间也只簪了一支珠钗,素净至极,可却有一种出水芙蓉般的婉约清丽。 和初见那日相比,又是另一种美。 陆时寒垂下眼睫,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向沈扶雪点了下头算是见礼,便转身离去。 陆时寒刚离开,云枝就回来了。 云枝见沈扶雪站在栏杆前,目光飘忽地望着前头的垂花门,似是在出神。 云枝把鱼食放在一旁的台子上,“姑娘,你站在这里看什么呢?” 云枝有些狐疑,她们姑娘怎么好似傻了一般。 听到云枝的声音,沈扶雪才回过神,她缓缓道:“没什么。” 她只是觉得,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刚才的人,而且好似认识了很久一样,久的让她有一种莫名的依赖感。 沈扶雪坐在栏杆上,眉头轻拧,到底在哪儿见过呢? 等等,沈扶雪隐约想起来了,那男子给她的感觉好似梦境里救她的那个男子。 她虽未曾看清梦境里男子的脸,但方才一见到那男子,就莫名觉得俩者是一个人。 半晌后,沈扶雪叹了口气,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那不过就是一个无稽的梦境,她怎么还和现实中的人联系起来了呢。 沈扶雪想,她应当是最近喝的药太多了,以至于神思都有些恍惚了。 … 宴席结束后,陆时寒径直回了别院。 他目光沉沉地望着书案上的卷宗,眉心处的皱痕越发明显,显出几分冷峻来。 程周忖度着道:“大人,可有什么事吗?” 陆时寒抬眸:“之前吩咐你找的人不用找了。” 他看着一旁闪烁的烛火,想起白日里看到的沈扶雪,他已经找到了…… 不仅找到了,他还知道了她是谁。 片刻后,陆时寒开口道:“查一下济宁侯府二姑娘的生平,要快。” 济宁侯府二姑娘,那不是他们大人内侄陆显的未婚妻吗? 怎么好端端地忽然要查沈扶雪的消息? 程周有些讶异,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究竟为何,毕竟他自幼就跟着陆时寒,最是了解陆时寒。 “是,属下这就去办,”程周道。 程周离开后,书房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陆时寒修长白皙的指骨轻轻敲在书案上,发出“笃笃”的响声,在这寂静的暗夜里,如金石一般冷彻。 没想到,他想找的人竟然是他未来的……侄媳妇? 烛台上的灯火如豆,幽幽映在陆时寒脸上,越发显得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半晌后,陆时寒才收拾好了心思,开始处理卷宗。 这一处理,到了夜半时分才结束。 这下总算可以一夜无梦到天明了吧? 陆时寒睡前如是想道,可他到底还是不可避免地入了梦。 许是因为今天白日里见了沈扶雪的缘故,梦境终于有了变化,不再是那些旖旎的梦。 梦境里,沈扶雪似是同他闹了不愉快。 小姑娘很生气,背过身子不看他,鬓发间的花枝步摇都气的微微晃动。 梦里的他却不急也不恼,还无比耐心地哄她。 一忽醒转,天已经亮了。 陆时寒看着床帐内透进来的日光,脑海里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昨晚上的梦。 陆时寒神色有些冷,他直着身子坐起来,抬手捏了捏眉心。 他于男女之事上一贯冷淡,何曾会像梦境里一般,如此耐心地对待一个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