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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正甫和纪氏略收拾了一番,便到傍晚了,一家人一起外出。 到了朱雀大街,沈正甫和纪氏嘱咐沈霁照顾好沈扶雪后,便双双离去了。 沈正甫和纪氏感情极好,这等难得的节日,自是要单独相处。 沈霁很有哥哥的样子,带着沈扶雪往前走。 大周太平日久,人物繁阜。 今儿又是端午,街上更是热闹的不得了。 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当真是一派繁华盛世景象。 沈扶雪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京城,和洛州很不相同,眼睛都有些看不过来了。 沈霁怕沈扶雪累到,就道:“nongnong,要不咱们先休息会儿。” 沈扶雪摇头:“我没事。” 她觉得她还怪拖累沈霁的。 街道上许多学子相伴,按理说沈霁也该同他的好友一道游玩,怎么也比陪她强。 沈扶雪道:“哥哥,我自己能行,再者说了,还有这么多丫鬟婆子呢,没事的。” 沈扶雪话音刚落,姜令仪的声音就远远传过来了:“对啊,沈大哥你放心,我陪着nongnong。” “令仪,你怎么在这儿?”沈扶雪惊道。 姜令仪挽住沈扶雪的手:“我特意在这儿等你呢。” 她原本是同哥哥嫂嫂一道出来的,可姜时青和他妻子刚成婚不久,正是新婚燕尔的时候,俩人你侬我侬的。 姜令仪可不想打搅了他们,就独自离去,在朱雀大街的入口处等沈扶雪,果然,没多久就见到了沈扶雪。 姜令仪也这么说了,沈霁便道:“好,那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及时遣了丫鬟告诉哥哥。” 沈扶雪点头:“哥哥,你放心吧。” 沈霁又交代几句,才放心离开。 沈霁离开后,姜令仪则接过沈霁的任务,负责给沈扶雪沿路讲解。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笑,待走到了一处楼阁前才停下,楼阁的牌匾上书“望月楼”三个大字。 姜令仪道:“望月楼是京城里最有名的酒楼,原本我也想在这儿订一桌的,没成想我遣人来问的时候,老板说是房间早都订完了。” “对了,听说几位皇子今天也在这儿用膳,我四叔好像也去了,”姜令仪顿了顿又道。 据说是今天下午宴会结束,几位皇子觉得不尽兴,才又来这儿继续,好些勋爵家的子弟都去了。 沈扶雪还当真不知道这酒楼这么受欢迎,她打算以后有机会的话,也来这儿尝尝。 说了一路了,姜令仪也有些饿了。 她便到一旁的小摊前买了几个粽子,虽说在家里也吃过粽子了,但总觉得外面的更好吃。 姜令仪买完便要当街打开吃掉,沈扶雪不由道:“令仪,咱们还是先找个人少点儿的地方吃吧,要不然人这么多,撞到你噎到的话怎么办。” 姜令仪一想也是,便想带着沈扶雪往前走,没想到迎面撞上了一个着青衫的公子。 这公子生的很清俊,身量又高大,立在花灯下,犹如一棵挺直的松柏。 虽然眉眼间有些阴郁,但却越发显出一股隐隐的气韵来。 姜令仪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祁远,她不由道:“祁远……” 沈扶雪也认出来了,来人是姜令仪的远方表哥,她曾和祁远见过几面。 听说祁远家境很不好,父母双亡,族人又霸占了他的家产,祁远无奈之下,只能到姜家暂求一席之地。 姜家不缺钱,接济的人多了去了,自然不在乎多祁远一个。 是以,祁远在姜家住了三年,不过谁也没想到,祁远的书念得那样好,竟然考中了进士。 一朝跃进龙门,祁远现在已经入朝为官,虽官职还低,但前途不可小觑。 沈扶雪向祁远见礼:“祁公子。” 祁远也向沈扶雪还礼。 姜令仪原本心头一股气,祁远好歹在她们家住了三年,却连端午节都没上门拜访。 可现下瞧见旁人都三三两两地结伴,就祁远一人形单影只,姜令仪心里又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儿。 姜令仪想了想,把刚买的粽子递给祁远:“今天是端午节,你自己一个人住,也不知会不会包粽子,这个给你,你拿回去吃吧。” 端午节,便是邻里都会互相赠送粽子,何况两人毕竟是远亲,送粽子再寻常不过。 祁远接过粽子:“谢谢表妹。” 姜令仪就知道,祁远这个闷葫芦,肯定不会说超过四个字。 祁远又向两人点头示意,便转身走了。 姜令仪见状道:“nongnong,你先在这儿等我,我去找祁远说两句话,一会儿就回来。” 朱雀大街上都是人,姜令仪挤了好半晌才追上祁远,累的气喘吁吁的:“祁远,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看见祁远这冷淡疏远的样儿,姜令仪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拉着祁远一路往僻静处走,直走到湖畔才停下。 祁远眉头轻拧,看着姜令仪的手。 姜令仪没注意祁远的视线,只是道:“下回你走慢点儿,我差点儿就岔气了。” 姜令仪说着松开手,从袖口里取出一个香囊递给祁远:“端午节,人人都要戴香囊祈福,偏你没有,这个给你。” 她一早便预料到祁远不会置办端午节用的东西,但亲眼看见还是生气。 当真是一点儿也不会照顾自己,她都怀疑祁远的福气都是这么被折腾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