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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周正在场间厮杀,闻言便毫不恋战地带着几个护卫去了后面的马车。 有程周几个人在外面守着,能随时抵挡住外面射过来的箭羽,如此一来,沈扶雪便安全了。 马车帘重重落下,抵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沈扶雪只能听到外面的厮杀声,还有剑刺破身体的声音。 虽然没有看见,但沈扶雪几乎可以想象到那种血流一地的景象。 沈扶雪的脸越发地白,陆时寒会不会受伤? 对方来了几十个杀手,可此番陆时寒带她进山,只带了几个护卫。 而且这几个护卫里,陆时寒还抽出了一小半保护她…… 沈扶雪想要和程周说让他过去帮陆时寒,可接下来就听到了程周等人在马车外厮杀的声音,她又闭上了嘴。 沈扶雪相信陆时寒,陆时寒的安排一定不会有错,既然她帮不上陆时寒,就要听陆时寒的话,不能给陆时寒添乱。 不知过了多久,沈扶雪几乎失去了对时间的体会。 等一切结束时,场间终于安静下来了。 处处都是费力呼吸的声音,可见是经历了一场苦战。 程周大口大口地喘气,他看着满地的尸体,目光沉冷。 这帮杀手定是伺机已久,才等到这次机会,不过他们却料错了自家大人的武功。 旁人不知,程周这个自幼跟在陆时寒身边长大的,可是无比清楚他们大人在军中经历过多少次战争。 陆时寒提着剑,剑尖上都是鲜血。 鲜血滴滴答答地滴在地上,蔓延开一路血迹。 他的剑上仿佛裹挟着冰雪,让人不敢直视。 陆时寒玄色的衣袍上也沾了不少血迹,他把剑放下后,才掀开马车帘:“nongnong,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沈扶雪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就知道,陆时寒不会骗她的,他说没事就一定没事。 沈扶雪苍白的小脸露出一抹笑意:“陆大人,你没事就好。” 倒是陆时寒,发现沈扶雪的腿姿势有些奇怪,似是受了伤。 陆时寒凝眉:“你的腿怎么了?” 方才太过紧张,沈扶雪都没时间理会,这会儿陆时寒问起她,她才觉得左边的小腿很疼。 沈扶雪道:“没事,就是不小心撞了下车柱。” 刚才程周等人虽然勉力护住了她,但程周他们也没想到,驾车的马儿会忽然受惊奔袭起来。 那一瞬间的力道极大,沈扶雪差点儿没被甩出去,腿也是那时撞到车柱上的。 幸好程周及时发现,拉住了马匹,才保住了沈扶雪的性命。 陆时寒试着探了下沈扶雪的小腿,沈扶雪瞬间便疼的冷汗直流。 这症状有些像断了腿…… 陆时寒眸色冷凝一片,他小心翼翼地避过沈扶雪的伤处,把沈扶雪抱了起来。 他得赶紧带沈扶雪到何大夫处,让何大夫医治。 不过在抱沈扶雪出车厢前,陆时寒拿出手帕蒙住了沈扶雪的眼睛:“不用怕,nongnong。” 陆时寒清楚地知道,小娘子一直养在闺中,怕是连杀鸡都没见过,更遑论杀人。 小娘子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若是再见到外面的景象,怕是又要被吓得几天睡不着觉。 方才战况那么激烈的时候,沈扶雪都没有吓哭。 可是就在这会儿,沈扶雪忽然有些想哭。 她的眼睛被丝帕蒙住,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可鼻息间仍然能闻到浓重的血腥气。 沈扶雪靠在陆时寒怀里:“嗯。” 陆时寒吩咐程周,仔细查验杀手的身份,吩咐完便带着沈扶雪走了。 … 很快,陆时寒就把沈扶雪带到了何大夫处。 陆时寒把沈扶雪放到榻上。 现下到了安全的地方了,身体上的疼痛也好似回来了,沈扶雪疼的冷汗直冒。 何大夫听到动静后,也过来了。 他是被陆时寒请来的,也收了该得的诊金,自是要尽力为沈扶雪医治。 只不过待看到沈扶雪的状况后,何大夫诧异地扬起了眉,不是说治疗天生体弱的小娘子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陆时寒眸色深重:“方才发生了些意外,还望何大夫先替她看一下腿。” 这倒是好说,何大夫今年已经六十余岁,倒不必在乎什么男女大防,只不过陆时寒…… 何大夫看了眼陆时寒。 陆时寒道:“无碍。” 何大夫瞬间便明白了陆时寒的意思,左右他是来给病人诊病的,自然不用管那么多。 何大夫掀开了沈扶雪的裙裾,仔细查看了一下沈扶雪受伤的小腿。 查看过后,何大夫放下沈扶雪的裙裾,又隔着布帛按捏沈扶雪的小腿,时不时地问沈扶雪的症状,半晌才结束诊治。 沈扶雪已经疼的冷汗淋漓了。 陆时寒问道:“何大夫,她怎么样?” 何大夫收起布帛:“这小娘子运气算是好,没有伤到骨头,不过这一下撞的也不轻,短时间内是不能走路了,得在床上好好养着。” 何大夫性情冷淡,丝毫不想探究病人的私事:“好了,我先去开药熬药了,你在这儿守着她吧。” “好。” 何大夫走后,陆时寒坐在床榻边儿,他拿过一旁的丝帕擦去沈扶雪额头的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