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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正甫清醒过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坏了,他还说要灌醉陆时寒好考察陆时寒呢,结果没成想被灌醉的人是他。 不过沈正甫转念一想,虽没有问到陆时寒的私事,不过他们俩倒是谈了许多朝上的事。 他与陆时寒对许多朝政的见解都不谋而合,能有这样的政治智慧,想来是不会错的。 不过,他且还得再考察一下陆时寒。 … 陆时寒自幼文韬武略兼备,每每想完成一个任务时,都会提前制定好计划,一步不落地按着计划执行。 让沈正甫和纪氏同意他的提亲,以另一种角度来看,也算是个任务。 陆时寒清楚地察觉到,沈正甫夫妇已经对他改观了许多,他自是要再接再厉。 是以,接下来的日子里,陆时寒时常去沈家拜访。 或是同沈正甫谈论朝事,或是给纪氏带一些喜欢的礼品,便是连沈霁的份也没有落下。 沈家人自是感受到了陆时寒的真诚。 沈正甫尤甚。 他是朝官,时常与同僚相聚,其中一次相聚的小宴,陆时寒也参加了。 当时来了不少与陆时寒同龄的年轻官员,众人不知怎么提起了娶妻的事。 所谓文人风流,就有人说日后想纳一房懂诗书的美妾,日后也好红袖添香。 不少人都跟着笑了起来,显然是都很赞同这个想法。 不过万年难得开口一次的陆时寒却说,他若是娶妻,必绝不会纳妾。 还别说,确实也有些官员是只有正妻从无小妾通房的,不过这类人终究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是三妻四妾的。 陆时寒这话自是招来了不少议论。 沈正甫没有参与谈论,他知道陆时寒这话是说给他听的,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见其诚意。 当晚回家后,沈正甫沉默良久。 纪氏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沈正甫把宴上的事同纪氏说了一遍,纪氏也难得沉默了。 自家女儿的身子他们都是知道的,怕以后就算是成了亲,怀孕一事上也会很艰难。 没想到陆时寒竟然说绝不纳妾,足可见其真心。 思及陆时寒多日来的举动,饶是沈正甫也不由得动了心思,他试探地道:“夫人,你说咱们要不允了陆时寒的提亲?” 纪氏点头:“我看行。” 她是女子,许多事上和沈正甫思考的角度不同。 纪氏是想着,夫君终究和父母不同,若是有陆时寒这样的夫君照顾着自家女儿,自家女儿怕也会生活地更开心。 而且只要陆时寒有心,想来那些陆家人也不会是阻碍。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心里都不由一动。 沈正甫便张罗着寻来黄历,他要亲自挑个好日子。 纪氏也迷信的很,见状道:“咱们两个一起挑。” 夫妻两个挑了好半晌,才挑选出几个上上大吉的好日子。 等挑选完,纪氏才忽然反应过来:“这婚期得两家人一起定日子吧……” 届时他们肯定要和定国公夫妇一起商定日子的,哪有自家就把日子定下的道理。 沈正甫捋着胡子的手一顿:“……” 是这么回事,他和纪氏是觉得自家女儿有了终身依靠,欢喜的昏了头了。 沈正甫只好道:“那婚期再议,不过提亲的日子就从咱们挑选的日子里挑。” 最近的好日子是在十几日后,正好在纪氏的生辰三天后。 纪氏点头,依着陆时寒的性子,肯定会同意的。 纪氏点完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这事儿咱们还没告诉nongnong呢,要是nongnong不同意怎么办?” 沈正甫一愣。 是啊,这完全是他们夫妻俩个自顾自的同意了,也不知道自家女儿是怎么想的。 沈正甫想了想道:“夫人,要不你去问问nongnong,试探下nongnong的意思?” 他到底是男子,不好同女儿说这些,还是交给纪氏更为妥当。 纪氏垂眸:“好。” 纪氏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一惯说做便做,当即就去了沈扶雪的小院。 小院里。 沈扶雪刚刚洗沐完,她刚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纪氏就来了。 沈扶雪有些惊讶:“娘,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纪氏嗔道:“娘就不能过来看看你了。” “当然能,”沈扶雪笑道。 纪氏看沈扶雪的头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便取过一旁的帕子:“娘给你绞头发。” 云枝和云袖两个丫鬟都很有眼色的退下了。 纪氏的动作很轻柔,她看着自家女儿绸缎一般的乌发,忽然想起了沈扶雪小时候的模样。 小时候的女儿整日里把药当饭吃,头发也乌突突的,小脸更是苍白的很。 一直养到现在,沈扶雪才好了些。 纪氏看着镜中娇艳的面容,不禁感慨,真是成大姑娘了,都能嫁人了。 纪氏想着想着,竟然有些伤感。 沈扶雪蹙眉:“娘,你怎么了?” 方才还好好的,神情怎么忽然就有些不对? 纪氏把帕子放下:“没事,娘过来就是想同你说说贴心话。” 纪氏握住沈扶雪的手,不知该怎么开口。 毕竟前十几年,她一直把女儿当做花骨朵一般养着,连门都不让女儿出,更是从未和女儿提起过这方面的事,也不知道女儿懂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