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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扶雪眉宇间恹恹的:“好吧。” 沈扶雪也知道,她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她的身子骨很可能受不住。 沈扶雪的情绪一贯来得快,去的也快,没一会儿,这股子恹恹的情绪便消失了。 沈扶雪提着花灯,缓步往前走。 陆时寒则跟在沈扶雪身侧。 从陆时寒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沈扶雪鸦青的发鬓,还有白皙柔和的半侧脸。 沈扶雪手中的兔子花灯灯光昏昏,照的沈扶雪眼睛格外的明亮,像是倒映了天上的星河。 一股全然纯稚的小女儿情态。 陆时寒侧过脸,他多希望,他的小娘子能永远这样开心无忧地活下去。 沈扶雪不知陆时寒所思所想,她正往前走呢,忽然注意到湖边有一个放河灯的小男孩,似是脚下没站稳,竟然摔进了湖水里。 沈扶雪连忙道:“夫君,那边有个小男孩坠湖了!”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沈扶雪话音刚落,那小男孩便跌进了湖水里,湖水泛起了巨大的涟漪。 此时此刻,若是稍迟一会儿,那小男孩怕是都没救了,幸好陆时寒武艺高强,他脚尖一点,便跃到了湖面上,把正在往下沉的小男孩给捞了上来。 那小男孩浑身都湿透了,似乎是被吓到了,一言也不发,连哭也忘了。 陆时寒的衣裳上也沾了不少水。 沈扶雪放下花灯,她蹲到小男孩身前:“小朋友,你家人在哪儿啊?” 沈扶雪说完后,那小男孩终于说话了,却不是对着沈扶雪,而是对着一侧匆匆跑过来的一个中年妇人。 在看到这妇人的时候,小男孩再也忍不住了,他哇的一下哭出了声儿:“师傅……” 那妇人也抱住了小男孩:“尚儿,你没事吧?” 妇人哄了好一会儿,小男孩才止住了哭声。 妇人向陆时寒道谢:“方才当真是多谢这位公子了。” 现在是夜里,湖水里一片黑暗,若是小男孩当真跌进了水里,根本无从下水去搜救,届时便是神仙也难救,因此,说是救命之恩也不为过。 妇人很是感激陆时寒:“若是公子有什么需要,我一定竭力相助。” 陆时寒道:“不必,只是随手之劳而已。” 但凡是任何旁的人,见了这一幕也会相救的。 既然小男孩现在安全了,沈扶雪也放心了。 沈扶雪起身:“夫君,咱们走吧。” 陆时寒点头:“好。” 两人刚要离去,就在这时,那妇人忽然开口:“尊夫人似是沉疴在身,命不久矣,我或许能为尊夫人的身子略施绵力。” 陆时寒皱眉:“夫人何意?” 妇人道:“所谓医者,自是要会望闻问切。” 只消看一下沈扶雪的面色,妇人便已得知的差不多。 陆时寒当然知道医者皆会望闻问切,可就算医术高明如张太医,也是要诊脉许久才能确定沈扶雪的病情。 这妇人却只望了几眼,便能隐约猜到沈扶雪身子的状况,可见这妇人医术有多高明。 这些时日以来,陆时寒一直在寻找医术高明的游医,从未放弃过,现在既然这妇人如此言说,他当然不会放弃这个希望。 陆时寒道:“不知医者所居何处,现在方不方便为我夫人诊脉?” 妇人道:“自是方便,我就住在临湖的榆树巷。” 妇人一边牵着小男孩,一边带着陆时寒和沈扶雪往榆树巷走。 一路往榆树巷走,沈扶雪也知道了这妇人和小男孩的关系。 原来妇人是个游历的医者,这小男孩则是妇人收的徒弟,妇人是打算传授小男孩她的衣钵的。 现在陆时寒救了小男孩,妇人自是感激不尽,想投桃报李医治沈扶雪。 再者,妇人自己也是个医者,一直在大周各处游历为普通百姓治病,此番是恰好游历到了京城。 便是没有陆时寒救小男孩这事儿,妇人看到沈扶雪以后,也会救治沈扶雪的。 很快就到了榆树巷。 小男孩方才虽然吓傻了,但这会儿已经恢复了精气神,回到了熟悉的屋子以后,妇人都不必督促,小男子自己就乖乖地洗沐换衣。 待换完衣裳后,小男孩就乖乖地上了榻,临睡觉前还拿过一旁的医书,一直默读书中的药材。 当真是乖巧又懂事。 沈扶雪感慨,怪不得妇人会选择这个小男孩作为衣钵的传人。 安置完小男孩以后,妇人才出来给沈扶雪诊脉。 沈扶雪伸出手腕,心跳的异常的快。 方才虽然三言两语间这妇人就展现了她的医术,但沈扶雪还是怕空欢喜一场,若是这妇人还是治不了她的病,该怎么办? 沈扶雪默念着数,渐渐静心屏气。 而妇人则一直诊沈扶雪的脉。 良久,妇人才松开手。 妇人缓缓道:“尊夫人的病症是打胎里带来的弱疾,比我想的还要严重……” 话音一转,妇人继续道:“不过尊夫人只要按时服我开的药,定会无虞,日后也会逐渐恢复的和常人无异。” 医者说话时向来不会说太过笃定的话,而妇人此时说定会无虞,便是说明妇人有信心把沈扶雪治好,甚至还会和常人无异。 莫说沈扶雪,便是一贯谨慎的陆时寒此刻也有些回不过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