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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义鄯大笑:“怎么,对不上了吧,乖乖喝了这碗酒,回去歇了吧。” 徐湛耷拉着脑袋,满脸纠结:“我要是不对呢,显得我大祁无人;对了呢,老人家刚刚放出狠话,若因此有个好歹,显得我没有尊老慈幼之心,不合圣贤之道。” 柯义鄯的脸涨得通红:“你……你对,你对!” “老人家请听好。”徐湛道:“十里运,九里香,八七五六号轮,虽走四三年旧道,只二日胜似一年。” “狂犬无知,敢入山林度虎豹。”柯义鄯拍案道。 荣晋也怒了,心说这厮好生无礼,刚说完此生不再做对,不仅自食其言还骂人。徐湛按了一下他的手腕,平静道:“困龙未遇,犹在浅水戏虾鱼。” 鱼虾之辈,懒得与尔纠缠。 “你……”柯义鄯年纪大了听不得逆耳的话,一口气闷在胸口晕了过去。 北漠人一下子乱了套,纷纷亮出弯刀对准他们,一个满脸虬须的将领怒喝他们:“你等已是砧板上的鱼rou,还敢在此撒野?” 荣晋身边的文臣武将不是吃素的,腾的站起来将荣晋护在中间,军帐里的气氛剑拔弩张。 荣晋冷笑:“到底是谁在撒野,我们从头至尾还未出过一联,见招拆招而已,分明是这老匹夫输不起,恼羞成怒!” 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刚被旁人抚胸拍背救醒了的柯义鄯听到这四个字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哈哈哈哈……”一直坐在对面未发一言的阿什纳吉发出一阵夸张的笑声。 荣晋冷声道:“大汗因何发笑?” “我在笑大祁怎么派了个二愣子过来谈判?你们,文弱的汉人,已然是羊圈里待宰的羔羊了。据我所知,京城中只有不到守军十万,横七竖八良莠不齐。而你们这些文人只知道舞文弄墨,耍嘴皮子能当刀枪使吗?在我们北漠男儿眼里,以骑射见长才是真正的英雄。” 谁知他们听了并没有阿什纳吉预料到的羞恼,反而像看戏一样的看了他一会,然后徐湛小声对荣晋说:“说了这一大通就是要玩赖了。” “他们一向这样。” “不给点颜色看看,倒以为咱们软弱可欺了。” “我是怕一不留神伤了人,回去吃挂落……” 声音虽然小,却恰好让每个人都听了清楚。惹恼了对方一桌人,虬须将军当即向阿什纳吉请缨,非要教刮这口出狂言的小子不可。 “已经倒下了一个,怎么又是个老人家?”荣晋继续拱火,笑的很欠揍,虬须将军挽了袖子扬起刀就要剁碎了他。 两个礼部的官员在旁,冷汗直流,心说两个祖宗,到底是来谈判还是砸场子的?砸场子——城中的兵备可没那么雄厚啊。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昨天帮老师写一篇东西弄到很晚,今天补上,明天还有。。 大家多留脚印,多提意见吧~ 第60章 阿穆尔 阿什纳吉突然站起来,喝退了面红耳赤的虬须将军。他们是来要挟大祁封贡互市的,并不想与大祁交恶,所以荣晋不能有半点闪失。 虬须将军无处发泄气得脸都绿了,荣晋继续取笑他,看着他脸色由绿变紫,更加好笑。 “小子,你要是我家儿孙,非得挨揍不可。”阿什纳吉都看不下去了,无奈道:“你是大祁皇帝的皇子,来到北漠军就是尊贵的客人,要是磕了碰了,别人说会我挟私报复。” 虬须将军虎眼一瞪,咆哮道:“怕磕了碰了,那就比骑射,还能从马上掉下来不成?” “比就比,怕你不成!”荣晋道。 阿什纳吉思虑了一会,环视一圈帐中:“既然殿下说比,那就比吧。我也不欺负你年纪小,我帐下所有的年轻将领,随你任挑一位。” 荣晋也看一圈对面那些面红耳赤的北漠将军,也毫不客气道:“听闻大汗的长孙阿穆尔台吉,骨格魁梧,膂力强壮,最善骑射,本王早想领教了。” “哈哈哈哈……”北漠人发出一阵爆笑,笑荣晋自不量力,阿穆尔只有十七岁,一副铁胎弓使得出神入化,可以百步穿杨。 “孩子,你听闻的不错,阿穆尔天生神力,他的骑射是我亲自教的。”阿什纳吉也忍笑吩咐左右:“叫阿穆尔来。” 阿什纳吉的长孙阿穆尔,不同于阿什纳吉那样长相猥琐,反而很夺人眼球,不同于徐湛这样白净俊俏的男孩,阿穆尔身材高大,宽肩窄腰,五官如刀刻,双目像星芒一样闪烁,一身皂袍软甲,足蹬鹿皮软筒靴,锋利的目光扫视四周,举手投足中透着一股狂傲。 听到荣晋要跟他比骑射,阿穆尔皱了皱眉,目光闪烁了一下,但随即答应下来,他身边的亲兵却突然仰着脖子用蒙古语跟阿什纳吉说:“台吉不能射箭……” 话音未落,阿穆尔扬手一鞭将他打倒:“有你说话的份!” 文官们吓了一跳,殿下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能跟这种性情暴躁的人“武斗”呢。再看荣晋依然挂着势在必得的微笑,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 在众人的簇拥下,荣晋和阿穆尔来到校场,校场上点燃无数火把,亮如白昼。 阿穆尔亲自为荣晋挑选了一副弓,打量着荣晋挑衅道:“它叫萨日,汉语里月亮的意思,怀王殿下,拉得开我的萨日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