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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妄重返乐坛之后,很顺利就站到了最高处,只要上网,随处可见他的新闻。可南嘉逃避似的,不敢看。 因为裴行妄遵守了承诺。 他说过只要他上台演出,就会戴着那颗蓝色耳钻,那是他们的信物——他做到了,即使分手已多年。 她怕自己会心软,会重新心动,会重蹈覆辙爱上他。 裴行妄这种男人实在太令人着迷了,放浪形骸,像上瘾的罂粟,超脱凡俗,爱上他一点都不奇怪。就像重逢没多久,她非草木无情,又重新动容,硬生生压制住了欲望。 她为了逃避他,为了让自己不再爱他,她为自己设置了很多的障碍,一遍一遍催眠般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所有的不好。 可这一刻,她只折服于他的好。 他那么爱她,她也想要他。 他给过她伤害,可她又何尝不是? 她不想再假装了,她也疯狂地喜欢他,曾经忘记过,却在重逢的那一刻理智溃不成军,他们这辈子注定锁在一起。 她宁愿他永远放浪,永远倨傲,永远漫不经心,宁愿冰山永不消融,太阳永不坠落,也不要裴行妄如此卑微地喜欢她。想到这里,南嘉的心都快碎了。 这个骄傲到不可一世的人,在这五年来,究竟有多少次像现在这样颓废、绝望。 在沉默中饮下一杯一杯烈酒,昏睡到天明。 她不想看他为爱情疯魔。 * 房间光线昏暗,窗帘严丝合缝地拉起来,裴行妄睁开眼睛已经九点了,看向窗外,天还没亮似的,好在今天没通告。 裴行妄身体有点沉重,好在头不痛,他想起昨夜做的好梦。 太久没有释放过,昨晚真实的触感他差点就遭不住,他的欲望很真实。后来怎么样了呢?他只记得他疯狂亲吻着她,那个让他欲罢不能的女人。 裴行妄揉了揉眉心,穿上拖鞋,简单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清清爽爽往客厅里走。 餐桌上摆着好几样早餐,白花花的粥还冒着热气,全是家的温馨感觉。裴行妄啧一声轻笑,江万涛这家伙行啊,结了个婚,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居然会做饭了。 还挺像模像样。 不对。 裴行妄猛然想起来,昨晚江万涛告诉他了,他今早八点的飞机离开。 裴行妄看向厨房,眼神定定地望向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眼睛慢慢变红了。 他坐下来,南嘉端着一叠小咸菜走过来,她系着围裙,将长头发绑得很低,脸上未施脂粉,面容白净清透,皮肤白到发光,依旧好看得过分。 “饿了吧?”南嘉笑着看向他,“刚才就想叫你了,看你睡得香,快吃饭吧。” 这一晚,南嘉睡的沙发,也可以说一夜未眠。她用了一夜的时间来思考他们的感情,终于得到了一个结果。 裴行妄唇角笑容有点僵硬,他慢慢地挪动脚步,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看着南嘉忙前忙后的身影,他心脏的某个角落仿佛被充溢满,也慢慢想起了昨晚的梦境:“昨晚我喝醉了,是你照顾的我?” 南嘉唇角上扬:“江万涛打给我的。” 裴行妄点点头,客厅内已经被打扫干净,江万涛那家伙干不了细致的工作。 天之骄子、狂妄了二十几年的裴行妄,第一次胆怯了。 他不敢问她为什么愿意过来照顾她,害怕她说是因为拂不了江万涛的面子,也害怕她只是这会儿好心泛滥,等他吃完这顿饭就会回去。 裴行妄贪婪地看着她,想将时间无限期拉长。 裴行妄饭量不大,今天却吃了很多,尤其是南嘉煮的白粥,他吃了整整三碗。 南嘉笑着说:“这几年过去,你饭量居然变大了。” 看着倒还是跟之前一样高而瘦。 裴行妄摇摇头,将碗放下:“老子爱吃你做的饭。” “……这些都是我在楼下买的,”南嘉看向那份无人问津的小咸菜,冷飕飕地说,“就这个和粥是我做的,你也没吃几口。” 裴行妄似乎也没预料到。 然后。 他直接端起来这份咸菜,糙得连筷子都不用,直接大口大口往嘴里塞,太咸了,他也不在意,就这么吃着,仿佛要证明什么似的。南嘉怕他身体遭不住,赶紧夺了回来:“你别吃了,吃这么咸不好。” 裴行妄拿了张纸巾擦嘴,痞笑着:“不咸,老子爱吃。” 南嘉想起昨晚那些烟头,又说教起来:“裴行妄,你别觉得自己年轻就不在意,你得爱护自己身体了,多抽一支烟就少活六秒钟,你这样下去,还不得活不到中年就没命了。” 裴行妄歪头看向一边,测验线条凌厉,往后一靠,散漫地抬了抬眼皮:“反正也娶不上媳妇儿了,活多老有区别?” 南嘉有点无语,那个玩世不恭的裴行妄似乎又回来了,她抿了抿唇:“人生的乐趣也不是光娶媳妇儿吧,有点别的追求。” “你看你还有这么多粉丝,她们可都是非常喜欢你……” 她还有很多话没说完,就被裴行妄截住了,男人漫不经心笑起来:“可老子还没脱离低级趣味。” 南嘉不想理他了,干脆指了指狼藉一片的餐桌:“那你先把这里收拾好吧。” 裴行妄抬抬眉梢:“遵命。” 等裴行妄洗完碗,看到南嘉坐在沙发上,身体一颤一颤的,他快步走过去,发现她正在抽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