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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壮跟细眼出山后她就看出来褐耳动了心思,但他不提,她顾及到没破壳的三个鹰仔也没出声。而且三只幼鹰要一个月左右才能有飞行的能力,再加上教授捕猎,时间最早也要拖到六七月份了。 而山脚矮树枝上的褐耳盯着山下灯火通明的村子心里反复琢磨,从开春到现在他一直是困在山里,连镇上都没去过一次,而大壮已经跟着细眼南下长见识去了。 褐耳烦躁地叹气,没认识禾苗之前他几乎不出山,除了捕猎睡觉就是发呆,那时也庆幸山里的老鼠多,他不用去人类的田地里捕鼠,生命安全不受人类威胁。跟禾苗有联系后他活跃在山里山外,村里的人类不会伤害他,山里林深草密,又没有天敌,像黑翅说的,这样平静又欢乐的日子再好不过了。 “为啥浮躁啊。”褐耳自怨自艾:“在山里孵蛋等鹰仔破壳不是挺好?吃好喝好又有黑翅陪着,还有啥不甘心的?” 但就是不甘心啊,他也有出去见世面的机会,还就在眼前。在禾苗被拐前,人类警察没出现的时候,他最期盼最向往的就是跟黑翅过春天,然后一年一窝蛋,七八上十年后后山里全是他的子子孙孙。现在过上了最期盼的生活,他反而像是被关在了人类制作的鸟笼里。鹰仔的破壳对他来说,解脱都大于欢喜了。 “褐耳?你竟然出山了!”明酥看见落在窗户上的猫头鹰,惊喜道:“是鹰仔破壳了?” 看吧,禾苗这个局外鹰都比他欢喜。褐耳惆怅,也坚定了想法。 “禾苗,我总算理解你为啥不想去上学了。”褐耳感叹。 “……是鹰仔破壳了吧?” “是,我来找你给我剁点碎rou。” 明酥见褐耳羽毛蓬松得像是胖了一圈,她伸手指一插,整个食指都陷入了毛里。 “我只是很久没打理了,不是胖了。”褐耳了然出声。 明酥心虚,她至今还以为是她教黑翅的谎话算计了褐耳,讷讷道:“鹰仔破壳了你就不用再孵蛋了。” “还是要孵的,绒羽只有薄薄一层,不给暖着要冻死了。” “那也很快了,半个月左右就不怕冷了。” “但那又不会飞,还是要守着,万一摔下树了或是被蛇吃了呢?” 明酥:“……”但那也不会让他日日夜夜孵蛋没时间打理自己啊。 “那你说怎么办?又不是我逼着你跟黑翅过春天的,怪谁呢?”明酥瞥向他。 当然是让你帮我养仔啦,褐耳甩头没说话,现在还不到时候。 “你快去给我剁rou,黑翅还等着呢。”褐耳催促,问:“你家有rou吧?” “有rou,但是腌了,你去阿许家,他家有冰箱,rou没腌过。” “那你跟我一起去,我要碎rou沫沫,还要用纸给包着带走,我的话他听不懂。” 明酥去不了,天黑之后她奶不让她在外跑,说是怕冲撞了。 “我写封信你带去。” 也可以,褐耳思量了一下,觉得吃阿许家的rou也不妨碍他赖上禾苗,痛快点头。 黑翅看褐耳回来时爪子上握了个纸包也没说话,只是把老大老二从翅膀底下给推了出来,她继续孵还没动静的老三。 倒是褐耳耐不住心虚,主动交代说:“我是给禾苗报喜去了,她不让我逮老鼠,说我们现在有条件了,可以让鹰仔吃好一点。”这是他去找禾苗之前在心里编好话。 “那鹰仔要是养成刁嘴子我可不管的。” 我也不管,褐耳心下嘀咕,但嘴上说:“你想多了,猫头鹰生来就是吃老鼠的,等会逮老鼠了,他们会喜欢上老鼠rou的。” 黑翅没接腔,细眼是消化不了老鼠,不提她,就说大壮,也不知道他现在有警察顿顿喂牛rou猪rou还会不会去吃老鼠。 她觑了眼喂鹰仔碎rou的褐耳,觉得他在说瞎话,他这个半路开始尝猪牛rou的,一天也就一只老鼠,还是因为保护消化能力。她不觉得三只幼鹰会在从小吃猪牛rou后再以鼠rou为主食。 “明天还是喂老鼠rou。”黑翅说。 “但我们有这个条件。”褐耳有些心慌,他就是要让三只仔喜欢上猪牛rou啊。 “那就两者混着来。” “要不前半个月我们喂猪牛rou,半个月后再喂老鼠rou?”褐耳好声好气地商量,“我觉得吃猪牛rou长得壮些,再说也不差这半个月的时间,前半个月他们食量很小的。” “那也行。”黑翅妥协。 老大老二第二次尝猪rou的时候,老三破壳了,也跟着沾了个腥。才破壳的猫头鹰都是白绒毛,褐耳跟黑翅无法根据毛色特征起名字,天天就以个头区分三个仔。 鹰仔破壳的第七天,细眼跟大壮回来了,还没进山褐耳跟黑翅就听见了两只鹰的声音。 “我们去看看?”褐耳说。 “你去看吧,我要在巢里守着仔。” 三只幼鹰已经能走动了,但他们翻不出树洞,褐耳怂恿说:“我拿木板把洞口堵住,我们去看看就回来,很快的,不会出啥事。” 黑翅心动,看褐耳从树底下抓来的树墩子的确能挡住洞口,她愉悦地跟褐耳一起奔向山脚。 “黑翅!褐耳!”细眼热情地喊。 “你俩回来了,没受伤吧?”黑翅问,她主要是看向大壮,看他这趟远行回来有没有变化,以此来判断鹰警察的工作是不是真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