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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管阮澄听没听明白,她匆匆挂了电话,重新扶着腰走去餐桌。 聂维扬推过一杯新煮的热牛奶给她,低声说:“吃完早餐我陪你散步。” 散步也就是在院子里走走,快到预产期了,除了产检,聂维扬几乎不让她出门了。 因为程佑宝的反对总是无效。 她嘴唇勾了勾,闷声点头算是回应了。 瞧,这就是生活。 30、三儿 救援直升机很快就出动了,在锁定的几条主要滑雪道周围开始空中搜索,Tom还请了十几个熟悉地形的滑雪教练和专业登山队队员在地面继续找人,可是随着雾越来越大,能见度降到最低值,还有不到一小时太阳就要下山了,如果入夜前还找不到人的话,搜索难度会更大。 想到梁熙一个不会滑雪也没有什么雪山避险知识的女孩子失踪在雪山里已经很危险,要是再过一夜,晚上温度这么低……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铁力士山,昨天还感叹这里是辽阔壮观,今天却恼恨它大得离谱。 眼前已是雾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依然没有梁熙的半分消息。 何培霖一拳捶在冰棱上,冰尖的利刃将他的手划破,他却连包扎的打算都没有,此时此刻,似乎只有痛楚才能让他冷静下来。 听到身后有动静,他转过身才知道是Tom,眼里升起了几分希冀:“有消息了?”他说话时感觉喉咙已然沙哑,出来徒步找了那么久,他几乎没有休息,连水都没喝几口,早就体力透支了。 Tom遗憾地摇了摇头,指指他的脚,规劝着说:“你连登山靴都不换,再这么走下去你的脚会冻坏死的,赶紧到休息区换双鞋,顺便暖暖身子休息,我再去多寻几个人来帮忙。” “我很好,想再找一找。”何培霖勉强笑着,“打乱了你的行程,我实在感到抱歉。”他说着就迈开腿想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不用跟我客气。”Tom笑了笑挥挥手。 还没走多远,小导游就兴奋地冲上来大喊着:“回来了,梁小姐回来了!” 何培霖猛地回头,在雪地里一脚深一脚浅地大步走过去,嘴唇有些颤抖地开口问:“她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梁小姐已经回到休息区了,人没大碍,就是手上脚上有轻伤。”导游又解释说,“你过去看看吧。” 何培霖这才真正松了口气,朝Tom点了点头,仍然是自己走去。 他站在休息区的门口,并没有进去,等真正见到梁熙平安无事,他才安了心。 她的样子有几分狼狈,救助站的医生护士在给她做例行的检查,身边还坐了一个褐色头发的女孩子,两人用法语交谈着。似乎是心有灵犀,她也正巧回过头来,与何培霖四目相接,皆有种说不出道不准的感觉。 他挑着眉淡淡地看着自己,还穿着早上的那身衣服,脚下的鞋已经被雪水打湿了。她以为他会进来骂她几句或者说点别的,可他没有,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短短两日,两次劫后余生,对很多事情的看法都有了改变。 她抓着椅子把手微撑起身体想站起来和他说话,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和他说清楚,不管当初谁对谁错,是误会还是委屈,全部都说出来。 可惜他没给她机会,在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时候,他却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熙,他就是你男友吗?他长得很英俊啊,不过为什么不进来呢?”褐色头发的女孩是法籍姑娘米娜,和梁熙一起被救回来的。 梁熙只是失了神般抓紧了扶手跌坐回来,指使不断摇头沉默着。 方才,在找了很长时间没有结果后,有个资深的教练想起离滑雪道不远有处地方是观景的好去处,只是岩石多,地形有些复杂,并不会向游客推荐,常常是他们自发去看的。 找了两个登山队的成员一起过去,真就发现了梁熙,没想到还有另一个女孩子。 原来那时梁熙临时放弃去滑雪,只拿了相机在滑雪场附近四处走走拍一下风景,也不知走了多远,在一处几乎没人地方,隐隐听到微弱的求救声。她当时也大意,没有立即找人支援就跑了过去,结果连她也一起摔在了那个雪坑里。 两人都没遇过这种情况,又没有可以联系外界的方法,只能保持体力,不是敲打身上带的金属发出声音,期待会有人关注到这里。随着分分秒秒地过去了,就在她们绝望之际,终于等到了救助队的人。 梁熙这才从导游口中知道何培霖为了找她而动用了多少关系,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始终没有放弃她,他的心似乎有两面,一面犀利无情,一面柔软细腻。他终究不会对她太心狠吧,所以她对他也恨不起来。 爱情还在时就亲昵得像蜜糖,甜蜜软糯,难舍难分;爱情淡了没了,那些嘲讽、反击甚至是报复,也不过是蜜蜂防卫的刺,蜇一次,痛一生。 终究两败俱伤。 她不想这样的。 何培霖连夜赶回了苏黎世,而梁熙又在英格堡休养了两天才跟着度完假的Tom一起回去的。 来接人的依然是尽职尽责的Tracy,梁熙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她面对自己时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甚至几次欲言又止。 原来许梓茵也在苏黎世,而何培霖更是在他离开英格堡回到苏黎世的隔天宣布了婚期。 --